李恪也点头道:“是啊,多谢母后。”
皇后拘在深宫,这么些年,可没见她光明正大的送过什么东西出来,还是这样贵重的。
并不是皇后不想,而是她不能。一个是在皇帝的刻意回避下,她难以得到这样的好东西,另一个则是宫务被旁人把持,她如不是通过私下的途径,很难将东西送出宫,而即便是送了出来,谁又能保证不会被人动手脚呢?
这一匣子珍珠在李恪等人的眼中,不止是名贵的珍宝,更是一个重要的信号。它意味着皇后的起复,更意味着皇帝对李恪的态度,已经变了。
这个郡王,并非如旁人所想,是皇帝对不许李恪进京的安抚,若说是对旁人无法猜测君心的麻痹,也并非不可能。
金堂猜出这匣子珍珠的重要含义,心里也为李恪夫妻高兴,盼了这么多年,总归不是在做白日梦。
金堂扫了两眼屋内,发现李铮两个不在,便悄悄叫青梅近前道:“你去看看明正他们怎么还没过来。”
“金堂,”谢斓瞧见动静,忙问道,“可是饿了?”
“我才用了点心,哪儿有这么快,”金堂笑道,“我看明正他们还在用功,想叫青梅去催催,这样叫人高兴的时候,怎么能少了他们。”
谢斓闻言一怔,笑道:“是了,合该叫他们今晚早些过来。”
这一日,阖家一道用饭,人人心里重新有了盼头,脸上都挂着笑,无不真心期盼着过年的到来。
待到年后,冰雪消融,春天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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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岁过年,金堂还在京中,从起床开始,就没由着自己性子来过。不管是祭祖还是用饭起居,金堂都因起得太早,而浑浑噩噩。
如今远离京城,一切从简,但为了祭祀先人,谢家早两天就回了自己府上准备。
除夕当日早晨,下了一夜的大雪堪堪收住,院中梅花却像是被洗涤一般,越发洁净香远。
青梅领了一队人来喊金堂起床,原以为要很花些功夫,却惊讶的发现,金堂已然是醒了。
“少爷今日醒得早,”青梅一边说着,一边打起床帘,“奴婢方才还在担心,若您还睡着,要怎么喊你呢。”
“今儿有大事,我可不能耽搁,”金堂掀开被子,起身由着众人伺候自己更衣洗漱,道,“我昨儿也不知道多晚才睡下,还睡得断断续续的,今儿天还没亮就醒了,再也睡不着。”
青梅一听,就知道金堂这是紧张了。从前在京中,有长房挑起大梁,不管是长子还是长孙,都并不缺,金堂就算犯困,也只需要跟着磕头就行。如今身在颍州,小辈就他一个,他便不能这么浑水摸鱼了。
“今儿下午无事,少爷若是乏了,可以小憩一会儿,咱们晚上要去王府守岁的。”
金堂想笑一笑,却觉得脸有些发僵,便只能板着脸点点头。
青梅瞧见金堂这模样,心里有些发笑,也有些欣慰,只是面上不显,临到出门前她又嘱咐了一通,让墨书玉书跟了一道去。
有小丫鬟问:“青梅姐姐怎么不亲自过去?这样重要的时候,从前嬷嬷都是亲自伺候的。”
青梅看了她一眼道:“少爷大了,这样的场合,自然该带小厮,而不是丫鬟。”
那丫鬟听得似懂非懂,这话却很快传了出去,到了徐氏耳中。
徐氏闻言赞了一句:“是个一心为主,又知道进退的好孩子,嬷嬷,将我那对绿松石的坠子拿来,一并赏她的忠心。等这段日子忙完了,一定提醒我,给她个好前程。”
“老奴代青梅谢夫人慈心,”这嬷嬷和青梅的干娘是好朋友,说这么一句也并不显得突兀,毕竟当初青梅力压众人被送去伺候金堂,还能出头,还有她的关系在呢。
徐氏听见此事,话赶话提了那么一句,便很快抛在脑后,现在是过年,作为当家主母,她可忙得很呢。
“我这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你叫人去瞧瞧,也不必打扰,看金堂表现如何就成,”徐氏知道,金堂从不在正事上掉链子,只是身为人母,心里难免有些担心。
嬷嬷忙答应一声去了,又很快拿了新的事情来叫徐氏做主,一时间,徐氏忙得脚不沾地,很快连金堂也顾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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