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女极善歌舞,早些年被人称为人间绝色,名声传入京城,大邯皇帝都曾动过心思。
自古美人配英雄,这样的猜测才符合大家对于景仲的想象,是以广为流传。
但没人知道,当那辆马车进入行宫,年轻的君王亲自迎到门前。见到车上下来的女子,忍不住先皱了眉,道:“这么久不见,你竟瘦成了这个样子。”
画溪道:“你也黑了许多,比炭好不了多少。”
“那副伶牙俐齿倒还是一点没变。”景仲大笑,走过去一把抱起画溪,大步步入房门。
身侧服侍的宫人纷纷掩面而笑,识相地退了下去。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映得窗外的枝桠在床幔上起伏。
男子劲瘦的身上,汗珠凝结成水,随着他精健的肌骨,蜿蜒流下,滴在女子细嫩白皙的肌肤上。
男子的健硕与女子的柔婉,纠纠缠缠,难分难舍。
每一个毛孔都在炫白的日光下闪着润泽的光。
画溪睁开眼,看见了景仲的眸子,充满了征服的欲望,又掺了几分爱惜。
景仲看到她睁开了眼,便稳住她纤长的睫,一路辗转,轻轻亲吻她的唇。柔软香甜的唇,在他的灵巧拨弄下,带领着她在风浪中颠簸。
怀里娇小的女子,数度昏沉睡去。
等她真正清醒过来,天都已经黑了。
她察觉到身上很清爽。她迷迷糊糊想起,在她昏沉睡去的时候,他抱着她入浴,用温热的水,一寸寸清洗着她的肌肤。仔细而虔诚。
“明天开始,你和我一起操练。”画溪一抬头,才发现身子上方,景仲正半支着身子低头看她。
屋里地火龙太盛,他中衣未束衣带,袒露着古铜色的胸怀。
黑亮的发散着,披散下来,那姿势要多潇洒有多潇洒,要多诱人就有多诱人。她觉着,这个男人像是妖。
引诱着她做坏事。
画溪唇舌动了动,抬头吻了下他的喉结:“是你食不知魇,我天天跟着克寒在校场演练。”
“三个月没见你,没把你折腾散架,你应该感谢我。”景仲恬不知耻,贴着她柔软的肌肤,亲吻下去:“也是我舍不得你,不然今天连骨头带肉,我把你吃下去。”
画溪白了他一眼,轻轻用手挠着他的胸口:“多谢郎君饶命啦。”
“对了,你是东道主,难道不带我逛逛你的家乡?”景仲捉住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
画溪道:“我六岁就入宫了,十几年只出过一次宫门。京城是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呢。只听说它格外繁华,你要是不嫌无趣,不如明日我们同游?”
“哦,好。”景仲捋起她一缕发,轻轻拨了拨。
到了第二天,画溪早早起身,选了身得体的茶青配妃红的襦装,对着铜镜细细描了眉,敷了粉妆。纵使粉妆遮不住额角的红斑,她还是涂抹得一丝不苟。抹上细粉之后,又拿起朱砂笔。
刚刚提起笔,斜里突然伸出一只手,夺了她的笔。景仲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我来。”
“画好看一点。”画溪闭着眼,嘱咐他。
他提笔沾了沾朱砂,说:“是我画得好,还是柏之珩画得好。”
画溪闻言睁眼,白了他一眼。
“当然是你好,柏将军不及郎君。”她有些无语。
景仲眉眼一弯,细致地给她绘了一朵精美的梅花。
寒冬时节,白雪纷纷,那朵花栩栩如生,倒像是一朵真花开在她眉间一样。
景仲懒散地在她面前坐下,若有所思地望着画溪。此时的画溪比那年嫁给他时,脸上非但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反倒眼角眉梢添了几分温婉的风情。让她看上去比那时还要美丽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