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碰面,除了起初那几天,他格外冷淡之外,竟还没呛过她。
山下是农庄,秋收了,农民都在地里收割粮食。
劳作之余,有人在田埂上唱歌。
一人唱一人和,周围听到的人都在笑。
田野里热闹极了。
画溪时而朝田埂上看了两眼,尖了耳朵听了好大半晌,极力分辨他们都唱了些什么。
景仲一低头,就看到她尖着耳朵听趣儿的模样。
“李蛮蛮。”
“啊。”画溪转眸。
景仲笑了笑,又没说话。
画溪扁扁嘴,皱皱鼻,他又来逗自己了。
走了一阵,景仲问:“你会唱曲儿吗?”
画溪摇摇头:“不会。”
景仲喃喃:“你们大邯的那个公主会唱吗?”
“公主会唱雅乐。”画溪低着脑袋,看着沾了尘灰的鞋尖儿,说:“教她礼乐的都是宫廷乐师,他们不敢教公主这些市井小曲儿。”
景仲淡淡“哦”了声。
画溪想起盈盈姑娘和她未婚夫离开之前,告诉她,景仲买了她那一夜,他让盈盈唱了好几遍《忆故人》。难道他想听小曲儿了?
也对,成日闷在别院里,他早该闷坏了。
她决定晚上回去让赫连汝培去找个小曲儿班到别院热闹热闹。
走到路口,画溪听到旁边草丛里传来一阵雀儿的叫声。
叫声尖锐又凄惨。
“好像是跌下树的小鸟儿,我去看看。”画溪眼睛亮亮的。
“嗯。”景仲难得心情好,她说什么就应什么。
画溪小跑过去,拨开树丛,果真在灌木堆里发现一只刚睁眼的小雀儿。
许是它太弱小,被同窝的兄弟姊妹挤了下来,巴巴地在树底下漫无目的地叫着。
她双手捧起小雀儿,跑到景仲面前,摊开手掌心,说:“好小一只鸟。”
她眼里都是欣喜,眉眼弯弯。
景仲看着她掌心里那小玩意儿,不过他两根指头大小,他只要稍稍用力,那鸟儿登时就能气绝。
这么弱小的东西,在她掌中不停地打着颤。
可怜巴巴的,他意外地伸出手指。
指尖却被画溪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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