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对我不仁,但我不能对她不义。”景仲皱了皱眉,继续说:“我怕黄泉无颜色,她呆得寂寞,不如绣点她爱的花,给她烧下去,也让她看看人间的颜色。”
叶公子的心胸真够宽广的啊,先夫人待他如此,他还给她做祭。
叶家门庭显赫,叶公子又深情意重。不知先夫人为何水性杨花?
莫非……叶公子生得极丑?
想法一冒出来,她就对屏风后的脸充满了好奇。
“那……叶公子想为先夫人绣什么呢?”画溪问。
景仲道:“绣身衣裳。以前她喜欢穿素净的衣裳,到了黄泉下,也让她有身绚烂的衣服穿。”
画溪嗯了声:“公子可否提供先夫人的尺寸?我好为她裁衣。”
“量我的尺寸。”景仲道。
画溪一怔:“你的尺寸?”
“穿了我的衣,活着时是我的人,在黄泉底下也是我的鬼。”景仲道:“她这辈子也别想逃出我的掌心。”
画溪不禁后背一凉。
这话听上去怎么阴嗖嗖的?
小厮捧来软尺,递给画溪,朝屏风瞥了瞥,又捧着纸笔上前,姜怀泽自然地结果。
画溪硬着头皮和小厮走了过去,姜怀泽跟在她身后。
叶公子半倚半靠在软榻上。
画溪一见那场景,心头兀的乱跳。
刹那间,她有一种想跑的冲动。
以前景仲就常常用这个姿势坐在榻上,打远一看,叶公子的轮廓和他简直一模一样。
她心都漏跳了片刻,脚底下如有千钧之重,丝毫迈不动步子。
“李姑娘?”小厮催道。
画溪双手交握,紧张地捏着,心乱成了一团乱麻。
叶公子抬起了头,朝她看过来。
涌至心尖的那点寒凉方才一点点压下去,背心陡然间升起的凉意缓缓扩散开,逐渐消弭。
“李姑娘身体不适?”叶公子仅是瞥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
不是景仲。
叶公子肤色比景仲更白,衬得他五官格外清隽。
他的面目比景仲温和得太多,流转的眸子里有几分自然而然的高贵傲气。景仲的眼睛里只有杀气。
明亮的房间忽然一下,没了光彩。
全被叶公子夺了去。
半开半阖的窗户投下清晨的光辉,微尘和光纠结成一圈圈的光华,在他身侧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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