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言心里给6栖鸾的凶残海吹了一波,又肃然道:“那太子之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这倒是个麻烦,6栖鸾沉默了半晌,道:“我觉得此事当禀告陛下圣裁。”
皇家的事,再怎么也不能瞒着皇帝,尤其他们兄妹一直以来感情不差……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不知圣心如何裁决。
其实最稳妥的方法大家都知道……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假死当真死,一切隐患消弭。
6栖鸾有一种直接,她感觉得到,叶扶摇在某个地方看着她的决定,看她在这种困局下作何判断。
沉默间,忽然外面有侍卫来报:“侯爷,刚刚有人来报,燕国公独身出门了。”
“可是朝这边来?”
“不,朝城内去……带了兵刃。”
王师命轻嗤了一声,道:“看来是有人嫌火不够旺,替你们做了决定。6大人的心不够狠,便找了个狠得下心的。”
聂言自然是不能坐视,起身道:“看来今日你这亲成不了了……”
6栖鸾沉着脸不言不语,两三息过后,一脸杀气腾腾道:“不,这亲,必须得成。”
……
殷战至侯府脱身后,便径直朝西市去,此时天已蒙蒙,街上三三两两出现了些许行人,他便除去了面巾,戴上斗笠去寻鹿青崖。
待到了约定的地方,却见酒肆里并无鹿青崖的影子,倒是有一个眼熟的至恶之人,悠然坐在那处,正待来客。
提剑的手瞬间就痒了,但酒肆的老板正搬了酒出来,殷战不好惊扰百姓,只得一脸阴沉地坐在了他对面。
“妖人知天命弄鬼神,可算得到自己的命数终于何时?”
对面的盲眼之人闻言,笑道:“若我知道此身归于何时,便不至于如孤魂野鬼般飘游世间了。殿下能全身而退,想必6大人又是心怀仁慈了。”
“别把所有人想得如你一般不堪。”
“是吗?”叶扶摇微微侧过头,道,“当年楚皇说的没错,殿下这般心性,的确更适合浪迹江湖,而非挑起江山重任。只是人心易变,焉知当年意气少年游,今朝相逢,不会为江山大局痛下杀手?”
“……你什么意思?”
叶扶摇摇了摇头,放下酒钱,道:“你的友人来了,不同他报个平安吗?”
殷战下意识地往门外望去,却并无其他人,再匆匆回头去看叶扶摇,却见酒肆里再无他的踪影了。
“店家,刚刚那位酒客呢?!”
酒肆的店家正在摆弄算盘,闻言怔道:“没看见刚刚那位客官……诶?这酒钱倒是留下了。”
殷战不多言,提剑便追了出去,待追上一座无人的石桥时,一股杀机死死锁定住他。
他回头,只见一道熟悉人影缓步自那头踏来。
“苏阆然?你怎么——”
殷战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看见,对方正徐徐将刀出鞘。
“臣听闻,殿下擅剑器。”
“你想做什么?”
“……维系江山大局而已。”
……
叶扶摇今日的心情极好,直到缓步走过一道长街时,远远传来嫁娶时的喜乐声。
刺耳地,让人不由得想驻足。
——6大人,这花辇,你当真坐得住?
好奇慢慢越过了甩不去的本能妒意,随着步伐渐近,叶扶摇总算晓得了……6大人不止坐得住,而且早早准备好了,恨不能提起嫁裳天一亮便拜堂。
他的眼前一片朦胧,看得不甚分明,但隐约能瞧见一片红,也能听得到,空气中扑来的尽是让人不适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