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栖鸾道:“有倒是有。”
“那怎么——”
陆栖鸾面无表情道:“若都带来了,咱家坐不下。”
“……”
亲戚们齐刷刷扭头看陆学廉,后者连连摇头:不敢催不敢催。
只是任由他人胡乱猜测下去终归不是个办法,陆栖鸾想着还是趁这会儿找来江琦在亲戚面前说清楚,好让她好好休个年假,环视一圈未瞧见其人,问道:“江琦呢?”
亲戚们左右看看,确实没有江琦的踪影,便问了个与他玩得好的陆家女儿。
“子琦今天怎不见人?”
“今早颖娘拉表兄去陪她挑胭脂去了,可能还在附近的街市上玩儿吧。”
四下一静,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亲戚们知道他风流,可平日里看他有分寸,也就当个笑话,没想到真的这般不知轻重,当众扫了陆栖鸾的面子,这怕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那颖娘的父亲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起身道:“老夫教女无方,让侯爷见笑了,这就去捉她回来好生教训。”
说话间,跌跌撞撞冲进来一个妇人,面色铁青,一见面便哭:“老爷、快救救颖娘,她被贼人掳走了!”
众人一惊,连忙追问,那妇人哆哆嗦嗦地拿出一张握皱的花笺。
那花笺还略带着一丝时令花的残香,看起来是风雅文人邀约的信笺,上面却写的是,误将那叫颖娘的女子当作陆栖鸾绑走,让官府一日内拿赎金二十万去赎她。
颖娘的父亲顿时脸色煞白,陆栖鸾走过去拿来那花笺一看,微微皱眉道:“……这贼人怕是敌国来者,在府周围观察甚久,见江琦带一女子出门,以为颖妹妹是我,江琦呢?”
“听街市上的人说,他见颖儿被掳走,一并追去了,只怕入了贼人老巢一并被捉了。”
颖娘的母亲险些没当场晕过去,她女儿岂能和陆侯比,官府是决计不会拿二十万两银赎回的,身形摇晃了一下,腿一软便给陆栖鸾跪下了。
“阿鸾……不,陆侯,我们可是一家人,你不能不管你妹妹啊!”
陆栖鸾一手把她扶起来,道:“婶娘别慌,这事我亲自去让官府处理,您在家里等着就是了。”
安抚罢了长辈们,陆栖鸾让人去后院喊上池冰,派亲卫去召了遂州刺史来。
“……二十万两银,这绑匪也是没脑子的,就算给他了,遂州无水路,搬得动吗?”
陆池冰在刑部已有些资历了,这些事略一想就觉得不太对头。
“而且,明明信上说是敌国之人……老实说这两年敌国都让我得罪够了,好不容易抓到‘我’,该是带回敌国去碎尸万段才对,就只要个赎金,又何必如此劳师动众,绑你都比绑我强。”
陆池冰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对一旁战战兢兢的遂州刺史道:“遂州的州军调度你先交过来,不要打草惊蛇,入夜前后务必戒严。”
“是、是是是。但陆大人,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遂州刺史结结巴巴道:“这贼人……看描述,好似和之前作乱的采花贼有几分相似,若是如此,只怕陆小姐的闺誉……”
陆池冰拍桌怒道:“早知道陆侯要回乡,怎么不早点把这采花贼的事解决!”
刺史连连认错道:“……下官怎敢不尽心,只是搜捕了月余,那采花贼武功高强,每每只得其踪不见其人,就、就拖了些时日。”
陆池冰翻了个白眼,道:“那行吧,姐,我从你身边的枭卫借一半人出来成吗?”
“可以。”
允他调走了身边多数护卫后,陆栖鸾又独自思索了片刻,越发觉得花笺上的香味似曾相识,再一看花笺字迹与某人手中折扇上那把分外相似,立时便想透了个中关节。
“啧,又是个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