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骁大约沉默了有一息的时间,抱拳道:“请陆侯指示!”
陆栖鸾:“看来穆统领明白了,那带兵去把眼红明桐的那些个废物收拾了敢不敢?”
穆子骁:“敢!”
陆栖鸾:“防止易门渗入军伍和秦军里应外合,抗命收缴京畿武备,敢不敢?”
穆子骁:“敢!”
陆栖鸾:“逼宫敢不敢?”
穆子骁:“敢……嗯???”
穆子骁迟钝了一下,大惊失色道:“陆侯三思!武将为国效忠,岂敢逼宫?!”
陆栖鸾:“放心,没让你去逼宫,你不敢,有人敢。”
穆子骁百思不得其解,如今京畿的武备,禁军态度中立,金门卫与虎门卫在他手里,最后可能的枭卫与雁云卫今日没有动静,陆栖鸾哪儿来的兵力逼宫?
“时辰到了,不多说了,请穆统领先回吧,明日若宫中有异动了,还请保护陛下为上。”
最后一句“保护陛下”说得尤为意味深长,陆栖鸾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保护……陛下?
穆子骁反复咀嚼这个字眼,迷惑间,皇城方向骤然一发血色烟火冲天而起,于夜空中划出一声凄厉后炸开。
……宫中出事了。
……
“我以前害怕这种声音。”
被软禁的第十五日,殷函坐在窗边看着漆黑的夜空上炸开的烟火,遥遥听见那黑暗处传来兵戈战声,眼底说不清是漠然还是期待。
“小时候宫里经常会有这样的声音,有一回,我偷偷藏在父皇的宫殿里,看见父皇传进来一个大臣,前一刻还在谈笑风生,后一刻,就有无数甲士冲进来,把那位大臣的头砍了下来。”
“我吓得不敢出声,等到殿里的血都被擦干净,才跑回母妃的寝宫想让她抱抱我……母妃却把我交给嬷嬷,转身去安慰我啼哭的弟弟。”
越陵静静听着,手里的笔不由得写错了一个字,只得将之揉烂丢进一侧积灰的火盆里,重新提笔誊写。
“那陛下后来为何不怕了?”
“你坐在我这个位置就会明白那些昔日让人害怕的声音,到最后都会听你的号令……或是说,这是皇帝本该有的权力。”
“那些人觉得,陛下的玉玺是太上皇所授,此时拿回去也是理所当然的。”
“送给小孩子的东西,再要回去,岂不是很没有风度吗?”殷函忽然笑了笑,晃着脚道,“我皇兄以前喜欢抱怨我任性的很,总会把礼物咬得死死的,谁来抢就打谁。”
“……”越陵叹了口气,最后一笔写罢,将纸张转过来朝殷函道,“写好了,请陛下过目,此讨贼檄可还何时?”
“哦?这么快?”
殷函从窗台上跳下来,提起下摆快步走到书桌旁飞速看了一遍,啧啧称奇:“不愧是圈里威胁明桐地位的大手子,既痛骂国贼又振奋人心,就定稿吧不用改了。”
越陵轻咳了一声,道:“陛下谬赞了,那……我那本手稿,可以还给我了吗?”
殷函咦了一声,道:“你的就是我的,为什么要还你?对了你倒是提醒我了,为什么写到‘花前月下两心幽,醉眼欲胧落帘钩’下一页就跳到‘曙日照堂携手出’了?中间的详情呢?”
……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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