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还没到那种地步,我生气也并非因为太上皇,而是刚刚在来的路上遇……得了易门挑衅,说聂言有把柄握在他们手里,我若当真直接动手,边关战事便会与京中内政同毁,一时气不过。”
苏阆然只瞧得出来密信上有臬阳公府的私印,问道:“你怎知此信是聂言写的?”
陆栖鸾:“他隔三差五地给我寄信抱怨边关伙食差让我给他寄零嘴,那手破字撕成碎片腌上三年我都认得。”
“……”
陆栖鸾后知后觉说错话,场面一度陷入沉默。
“你又生气了?”陆栖鸾悄声问道。
此时门外的风雪忽然大了起来,雪花簌簌打在窗棂上,暗开的梅枝被雪压得过折,在某一刻,随着屋内细小的一声动静,花枝折断落入雪中,缕缕残香悄然散入天地间……
背后压着摊开的公文,硌得有点疼,陆栖鸾一边心疼自个儿昨天熬夜犯痛的腰,一边又想着这该死的衙门里真真不是个谈情说爱的地方,万一她脸皮一厚真的干出点什么藐视公堂的事,第二天一准要冻出病来。
“这儿是衙门,谈……那个谈公事的地方。”
“你也没跟我去过谈私事的地方。”
“你先起来。”
“你腿勾着我腰了,起不来。”
“……我有吗?”
“你有。”
院子外,枭卫府的厨子打着哈欠刚炖好了一盅汤,数着今天留值的牌子,按人头数找人送夜宵,至于府主那份,因他明天想回家告假,特地多盛了几块肉,颠颠打算送过去。
自从府里换了头儿,府主虽面冷,但若是合理的要求,却是个好说话的,厨子心里盘算得好,什么老母卧病妻儿待哺的说辞编得满满的,进了院子,一敲门,房里啪一声传出砚台摔在地上是声音。
“谁?!”里面传出一声微哑的恼怒。
厨子吓了一跳,道:“府主,夜宵来了,您要不要……”
“放门口。”
厨子连忙照办,道:“那个、府主,先前说的我明天告假的事——”
“准了。”
“哎呀那可真是,我再给府主加点枣羹?”
“滚!”
“哎……哎是是是是。”
无缘无故被骂,厨子也委屈得慌,灰溜溜走到门口,却见一个小孩儿抱着食盒正要往里闯。
“哎哎哎,你干嘛呢,府主正发火,你去会被骂的。”
苏小临回家拿了元宵就往枭卫府奔,闻言喘着气儿道:“那是你做的不好吃,小叔叔肯定是不喜欢你做的夜宵,我拿的肯定要的。”
“嘿这孩子……”
苏小临到了门口,腾出一只手就砰砰砰地敲起了门:“小叔叔你还在忙吗?我进去了啊!”
小孩儿急着献宝,拿肩膀怼开了门就进了屋,一转头只看见他家小叔叔正襟危坐在公案后,面沉如水。
苏小临再兴冲冲的也晓得气氛不对,顿时卡了壳儿:“小叔叔,你……你在忙吗?”
“你把东西放下,回家去吧。”
“诶?”
苏小临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给又塞了一封压岁钱,然后整个人被提起来丢去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