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栖鸾微笑道:“没有,你哪点都好,我哪点都不好,配不上你。”
“夫人的不好在我眼里也是好的,不信咱们街上找个人问问?”
夙沙无殃像是故意似的,在街上找了个喝醉的官爷模样的人,拉到一侧问:“你看我夫人好不好?”
那喝醉的人像是个金门卫的武官,忽然被人这么一拉,有些恼火:“去去去,要拉皮肉生意到别的地方去,老子不打野食!”
陆栖鸾无语了一阵,扯了扯夙沙无殃的衣角道:“你在街上找人做什么?”
她不出声则已,一出声,那金门卫的武官瞬间酒醒了,愕然道:“陆侯,您怎么会——”
武官说话的同时,巷子口鬼魅般出现一些高大的黑影,前后堵住,一个身躯笼在黑色斗篷下的毒人捂住那武官的口鼻,让他一丝气都出不来,瞬间脸皮紫涨。
“刚刚那是小孩儿,不计较也就罢了……至于这武官嘛,竟敢说夫人是做皮肉生意的,夫人说,想要他怎么死?”
他脸上的浮夸之色依然在,但眼底的凶残与审视却是让陆栖鸾心下一冷。
……他是在故意找一个朝廷命官来杀,看她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几乎是在他回眸的瞬间,陆栖鸾面露惊惧之色,连忙往他身后躲:“夫君,这些人是谁?”
“这些人?”夙沙无殃把她圈进怀里,道:“夫人放心,这些都是些半死不活的人,只会听我的命令,我刚刚在问哪,夫人想他怎么死?”
“夫君处置便是了?快走吧,他好像是个官儿,怪吓人的。”
“哦?夫人是担心我杀了他,官府会找我麻烦?”
陆栖鸾恼道:“你要是被抓了,我立马就改嫁去!你就做那第七个吧!”
夙沙无殃十分畅快地笑了起来,道:“我就知道夫人是个宝贝,那么多人抢,我可要看好了。”
言罢,回头道:“把这人打晕了扔到别处去吧。”
制住那武官的毒人不言,拖着那武官像是要往巷口走,陆栖鸾心底刚松了口气,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一声骨响,只见那武官脖子上被敲了一记,竟然直接敲碎了颈骨,头一歪没了声息。
“哦,我忘记了,我手下的毒人下手没轻重,不懂得把人打晕和打死的区别。小事儿,夫人无需在——”
言语未尽,腰上忽然圈上一双手,随即心口一暖,一个软软的身子抱来,贴得紧紧的,反倒是让夙沙无殃愣了愣。
“我怕得很,你莫让那些个毒人靠近我了。”
夙沙无殃迟钝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回抱过去,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低声道:“既然怕,怎么还抱着我这个操纵毒人的人?”
“我怕毒人,我不怕你。”陆栖鸾埋首在他怀里,舔去齿间泛起的血腥,与那狰狞的神色不符的,是她嘴里动人的情话——
“我可是……很·喜·欢·你·呢。”
……
八月下旬,东征军赴边境,与南夷诸国联军短兵相接,第一战,胜,然次日粮草被小股夷兵偷袭,大火之后只余半月之用。
东三州均向京城发出急报要求粮秣增援,然军报发至东沧侯府,却处置缓慢,两日后方将命令发出,却是调了西部边军的粮草补给东征军,触怒边军势力将领。朝中御史弹劾东沧侯主持东征不力,折子首次没有被皇帝斥回。
随后,皇帝欲起复左相宋睿,宋睿称病不受,然而宋府不再拒绝拜访探望的故臣。
“……陆侍郎秋安,远远瞧见陆侍郎,还以为是学廉兄走来了,看来刑部倒是陆侍郎的沃土啊。今日是去向陛下就臬阳公一事复命的?”
陆池冰整个人看上去沉稳了不少,情绪也不再随时浮于表面上,与人打招呼也是先拱手,方才答道:“劳御史挂心了,本该数日前就定案的,但臬阳公病危,不好取证。”
那御史道:“公爷现在……”
陆池冰道:“恐怕就在这两日了。”
御史慨叹道:“这怕是要坏了,世子还在随大军东征,若听此噩耗,不知是否会影响战事。还有陆侍郎,听闻月前府上有喜事,现在怕是要耽搁了。”
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