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端!”
被喊的人,步子未停,又听得她质问道——
“你就这么想逼我吗?!”
“是。”
满园霜雪入眼眸,他定了心思,此行绝不回头时,却闻得身后一声轻颤——
“侯爷?”
身侧跑来许多面色焦急的医者,片刻后,房内隐约传出一声人之将死的低泣。
混乱中,陆栖鸾对他说道:“谢端,你当真放得下吗?”
眉睫间的苍白之色渐渐透明,化作一线水色,却在未落前便消失殆尽。
“本相,放得下。”
这就是他的回答,今后,再也不是寄情山水的文人,而是权臣。
……
除夕夜,本该是京城人家共享天伦的年节,年迈的官吏却不得不早早起身,挑了件朴素的缁衣,去了东沧侯府。
侯府门前挂起了白绫,府外两条街,皆让训诫的军士清空,留给丧仪队伍来往。
臬阳公来得极早,他也一样老迈,本该卧病,今日却坚持亲身前来。
“今日是谁主持丧仪?谢无敬人呢?”
臬阳公似有微怒,他昔年与东沧侯齐名,乃是军中两大柱石,有过命的交情,此时一来不见东沧侯义子,自然怒上心头。
正堂里走出一人,一身缟素,躬身拜道:“见过公爷,谢公国事缠身,府中丧仪由我主持。”
“是你?”
臬阳公心头火气一滞,道:“当日听闻你实乃陆延之后,老夫还不信,没想到这府中出了事,却是你一个丫头出来顶着。”
“公爷过奖了,里面请。”
臬阳公身后跟着的大小官员啧啧称奇……前段时日听说这陆大人是西秦出身,后来又听人说是栽赃陷害,实则乃是东沧侯陆延的遗珠。
……看这身形气度,倒真是颇有东沧侯昔年遗韵。
将臬阳公迎入了灵堂后,外面的侯府家仆又报道——
“枭卫府府主,武威大统领,赵玄圭到!”
枭卫……
枭卫到处,必有枝节横生。
“丫头。”臬阳公显然是知道她在枭卫的案底没清,靠着侯府庇佑才没被带走。
“公爷稍待,我去迎上一迎。”
臬阳公拧眉望去,枭卫府主赵玄圭他是知道的,似乎比之副府主高赤崖要稍稍低调些,直接受命于皇帝,常年也不在府中,不知在做些什么。
远远见得陆栖鸾似是与赵玄圭寒暄了两句,随即,赵玄圭便高声道——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