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栖鸾看着他,目光清澄道——
“对我而言,公事不重要,是这件事重要。如果我的选择让你不舒服了,我只能说抱歉……我没有敷衍你的意思,但也不会放弃做该做的事。”
因为是个女人,因为是个在世人眼里柔弱的、随随便便都捏的死的女人,教他忽略了,她还是是枭卫啊……
聂言笑了起来,宛如自嘲——
“我走前,还与国公说好了,说……定会说服那姑娘,绝了做女官的心思,她要什么我都给,只要她好好留在我身边,现在看来,是我想得浅了。好,你讲理,我讲情。今日你若去了,我便再不讲情,自此之后……只讲利,你可想好了?”
……
五月棠花落,棠花落尽痴心堕,痴心空堕离人寞。
聂城赶着马车,不知是不是该放着马车里冰冷的氛围蔓延。
聂言是个怕输的人,他有着最狡诈的商人所拥有的那种对利益的敏感,显然在一时男女之情的冲动后,他发现了自己是被四两拨的那个千斤。
这可不行,他是惯于以小博大的,就算是冒点险……
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道——
“世子,被你说中了,这陆大人还真是个铁石——”
“住口,多说一句,我就让你吞了自己的舌头。”
聂城知道他的主人这回的冲动了,或是因为这世间的女人大多是重情而缠绵的,使得所有男人都在那个女人轻俏的而寡淡的感情观上丧失了判断力。
聂城只得住了嘴,道:“回府吗?”
“……不,去左相府。”
“那这嫁衣?”
车内一片寂然,片刻后,帘后传来一声玉扇被扼断的声音,里面的人淡淡道——
“烧了。”
作者有话要说:
聂言:我重要还是升官重要?!!!你说!!!
陆栖鸾(果断):升官。
聂言:……
第45章顶撞上官
康四儿是今年才进宫的内监,他家并非贫穷到不得已才把他送进宫的,只不过父亲新娶的后母容不下他这个丫鬟生的,便喊人把他打废了,收拾“干净”送进了宫。
起初还恨,恨着他那嫡母,每夜都做着梦,想着自己当了大太监,定要把后母碎尸万段。可一两个月过去了,每日里面对的都只有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的地砖,做不完的杂活……慢慢的,人也就木然了。
直到这个月初,东宫缺了人手,因他话不多,看着也算老实,便被管事内监调来了东宫。
……这可是太子的地界,是帝国的储君。
康四儿那颗死了数月的心又热了起来,他读过书,比周围那些阴阳怪气的内监见识多,不应该就这样埋没下去。想出人头地的心思到底是掩不住的,一时忍不住,在太子找书时显露了两分学识。
太子宽仁,夸了他几句,哪知便因此招了东宫大内监的嫉恨,让其他的小内监在打扫时摔了一只玉瓶,推到了他头上……
“……凭你也想出人头地?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子,我呸!”
薛敬是这东宫里资格最老的内监,太子是个没心眼的人,又时常在外浪荡,东宫上下便由薛敬一手把控,他说要哪个东宫的宫人死,那人就一定活不过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