狰狞的雕枭擒蛟图一露出来,周围的百姓便都静了。
“这是……枭卫吧。”
不知谁哆哆嗦嗦地喃喃了一句,老妇听得一呆。
京城里的人,这一年来没少听半夜枭卫在街上杀人的声音,平日里莫说招惹了,连路过枭卫府的大门都要贴着街另一边走。
陆栖鸾估计眼下这情况,也不需要叫巡城吏来了,低头对老妇道:“你抓着我,是觉得巡城吏不好说话,想跟我回府喝茶吗?”
“不、不……”老妇连忙松手,从地上爬起来,连称误会,很快便跑进四散的人流里消失了。
风吹起马车上层叠的琉璃纱帘角,陆栖鸾发间那标志性的金翎落在马车里的人眼里,随意拍了拍掌,道:
“看姑娘这般助人为乐,还以为是他府的,原来是枭卫的官爷,失敬失敬。”
陆栖鸾回眸看向马车,见里面的人没有下来的意思,也懒得与他扯些有的没的,道:“车内可是臬阳公世子?若是的话,还请快些回府。”
“哦?府中何事,竟惊动了枭卫?”
“世子既都知道惊动了枭卫,也该明白定然不是小事。”
陆栖鸾说这话时没几分好气,那世子也只得无奈道:“好吧,女人说话总归比男人好听,我这便回府,聂城,回府。”
车夫点头,对陆栖鸾道:“劳烦您通报了,还没问过大人贵姓?”
“免贵姓陆,我要转去封街的地方顺便交个文书,请你带世子先回府吧。”
车夫应声,调转马头打算驶回府。
“对了。”
马车经过陆栖鸾身边时,车主人的手再次伸出来,拿走了一朵落在陆栖鸾肩上的棠花。
一帘之隔,陆栖鸾听见里面的人对她说道——
“漂亮的小大人,花落在你肩上了。”
……
五月十七,臬阳公府次子谋害养父事败,枭卫在其府中抓获来自敌国刺客共六名,生擒主犯聂元,保得臬阳公无恙。
两日后,聂元招认叛国之事,并供出与宫内的百济李妃有财权授受之事,枭卫遂得特诏,进宫秘密搜查李妃宫室。
“……这次进宫是特例,查的又是后宫等所在,往日里我们这些外臣虽说是秉公行事,到底还是男人,这次就交给你了。”
陆栖鸾十分不能理解:“高大人,这不对吧,就算我是女官进后妃的宫室无所谓,那跟着我进去搜查的侍卫不也是男人吗?”
“这不是写档案的时候好看吗,只要有女官去当个代表,御史台那里能少骂多少几句。何况后宫幺蛾子多,本官今年又要成婚了,要洁身自好。”
陆栖鸾:“高大人,我才十七岁,为什么总要经历这么多我这个年纪不应该承受的重担?”
高赤崖慈爱地安抚下属道:“经历得多了,你总会习惯杀人放火的,等以后你嫁了人,夫家听说你是经过大风大浪的,绝对不敢纳小妾。”
“……哦。”
等带着三百个凶神恶煞的枭卫穿过宫门时,陆栖鸾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头一次进宫。
——啊,这就是她爹平日里上朝的地方。
——原来皇宫的地铺的不是金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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