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还是拒绝,“你挣得钱自个儿留着用,甭给奶奶买,奶奶是来给你买镯子的,你咋不听话呢?”
“我不要镯子,奶奶把银子留着,往后我真想要什么再跟你说。”
掌柜的大概是怕她们再争下去什么都买不成,干脆道:“这个簪子就五百五十文了,合适你就直接拿走。”
阮娇娇应了一声,麻利地拿出五百五十文给了掌柜的,这簪子就买下来了!
老太太阻拦不及,拍拍腿道:“你这孩子主意咋这么正呢?说啥都不听!”
掌柜的好笑道:“您老就知足吧,有这么好的孙女孝顺你,这可是大福气啊!”
老太太唉了一声也不好再说什么,阮玉娇已经帮她顺好头发将银簪戴上去了。拿过旁边的铜镜放在老太太面前,笑说:“奶奶你看多好看?回去我再给你做身衣裳,你就是咱们村最好看的老太太了!”
老太太好气又好笑地道:“一把年纪啥好看不好看的?你净会乱花钱,得了,你给奶奶买了,奶奶也给你买一个,你可不许不要。”
阮玉娇才不怕她,放下铜镜拉着她就跑,出了门笑道:“我不要,奶奶你可别买,要不回家又要吵好多天了。我给您买就不一样啦,反正我挣了多少他们也要惦记,还不如给您买东西,我孝顺奶奶谁也不能拦。”
“那也不用买这么贵的东西啊,你这是卖菜方子得来的,咱俩不说谁也不知道,你偷偷藏着不就行了么?干啥都花了?你说你气不气人?”
“那我第一次赚回来的就想孝顺奶奶啊,奶奶放心吧,等我做好三件衣裳给锦绣坊就又有钱了,衣裳有贵有贱,往后我不说是多少钱他们就不知道了,到时候我再偷偷攒着。”阮玉娇挽着老太太的胳膊笑道,“等我以后挣了大钱,再给奶奶买金簪子、玉镯子,还要到镇上来买房子,我们搬到镇上来过好日子,你就只管好好养着身子等着孙女孝顺你吧!”
老太太被她逗乐了,总算不再纠结那半两多的银子,笑说:“你呀,越大越不听话了,行,往后奶奶都听你的,就等着你孝顺我,当个啥也不管的老太太。”
辛苦了一辈子,老太太怎么也没想到老来的福气是一个孙女给的,虽然阮玉娇只是这么一说,老太太却能听出她的认真。这辈子养了两个儿子、四个孙子,恐怕将来真的只有这个孙女对她最孝顺,这样也好,不枉她疼了孙女这么多年。
老太太心里是满满的感动,也没再非拉着孙女买东西,她看出来了,这孙女做啥都有成算,她还是别瞎掺和,免得惹出争吵给孙女添麻烦。
这次出来总共赚了六百八十文,在锦绣坊买了些布料花了五十文,银簪子花了五百五十文,糖葫芦四文,还剩下七十六文,可谓是赚得快花得也快了,铜板还没捂热乎就差不多花没了。不过阮玉娇觉得这样正好,她往后就要赚得多花得多,让奶奶越过越好,让那些人看得着用不着,而她只需要把手里的活计经营好,多几个进项,将来离开家自然什么都不愁。
因为事情办得都很顺利,所以她们到镇口的时候发现牛车还没回呢,正好可以和大家一起回去,不用走路了。这时候已经过了晌午,几人没吃饭都有点饿,坐在牛车上休息没怎么说话。阮玉娇和老太太吃了肉包子,倒是气色很好,过来同她们笑着打了个招呼,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
李邱氏看见她们俩的背篓都空了,惊讶道:“阮大娘,你们这是把东西全卖了?”
这时候张家母子和刘氏母女也走了过来,正巧听见老太太高兴地说:“可不是吗?我们娇娇可本事了,这才半天儿的工夫就把带来的全卖啦,都没用我吱声!”
大家一听都来了精神,你一嘴我一嘴的问那野菜、野花都是咋卖出去的,老太太也乐意跟她们说,脸上的骄傲掩都掩不住。
这时眼尖的张母突然看见老太太头上戴了个银簪子,瞥了刘氏一眼,装作吃惊地道:“这簪子可真好看!大娘,你这是刚刚买的?这得半两银子吧?”
刘氏一听忙往老太太头上看去,登时脸就拉了下来,却又不好发作,勉强扯着笑脸说道:“娘您咋突然想起买银簪子了?也没听说有啥喜事儿啊,最近也就是香兰定亲了,刚刚给她买了点布想着做身新衣裳呢。”
这就是说老太太没正行了,孙女定亲都不说给买点好东西,自个儿却买了个银簪子。都是老太太了,若没啥大喜事儿买银簪子干啥?家里人累死累活的是叫她美的?这事儿确实不大合适,车上的几人也都等着老太太答话呢,是有人想过老太太偏爱阮玉娇说不定会给她买点啥,可还真没想过老太太头上会多出个簪子来。
几人又去打量阮玉娇,尤其是刘氏和阮香兰,几乎要将阮玉娇盯出个窟窿来,认定了老太太肯定给她买了更好的,指不定藏在什么地方呢。
却见老太太骄傲地一笑,抬手抹了下银簪子道:“张家的你这眼力还挺好,这簪子可不得半两银子吗?花了五百五十文呢!”
老太太伸出一个巴掌在众人面前翻了个个,叫刘氏倒抽一口凉气,“五百五十文?!”
老太太接着又道:“不过这可不是我自个儿买的,这啊,是我乖孙女孝顺我的。哎呦我可真是老来得福啊,没白疼我的大孙女,头一回挣钱就全给我花了,比谁都孝顺!”她瞥了张母一眼,就差没说张母眼瞎了,弄丢了这么好一个儿媳妇。
这下抽气声更多了,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阮玉娇,包括叶氏和李邱氏都是满眼怀疑。张母更是直接嗤笑道:“大娘你就算想给你孙女脸上贴金也别撒这么大谎啊,还你孙女孝顺你的,她不就卖点破花赚了一百文吗?你这是唬弄谁呢?”
阮玉娇笑了下,“原来张大娘看见我把花卖了?今儿个也是好运,正巧有一家酒馆愿意收我的野菜和野果子,一文钱三斤,全都卖了。绣的几个荷包也卖了三十文。”
有人急着插嘴,“那野果子也才十几文吧?这所有东西加起来也就一百五十文啊。”
阮玉娇也没计较她的无礼,继续道:“要不怎么说我好运呢?我来的时候怕野菜和野果子卖不出,就琢磨着把野菜拌了下,那店家说我拌的野菜味道正好下酒,把我的方子买去了,给了我五百文钱呢。”
“呀!拌野菜还有啥方子?你咋拌的?”
阮玉娇不好意思地道:“这我就不能说了,因为方子已经卖给了人家,那位店家说往后我可以采野菜和果子去卖,但不能再用那方子拌野菜了,也不能传出去,不然要叫我赔十两银子呢。”
“哇,十两这么多!”
虽然没能问出卖五百文的方子是啥,大家伙儿都有点不甘心,但一听弄不好要赔十两,倒也没人再揪着问了。不过人家小姑娘弄点野花卖了一百文,拌个野菜又卖了五百文,这都是白来的东西,挣了这么多咋能不叫人嫉妒呢?除了叶氏和李邱氏,几个人看阮玉娇的眼神都有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