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完钻戒之后,我问店员借了点钱去买了花。”
他站定在她的面前,而后抬起手,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发,“跑了好几家花店,才总算是买到了满意的花,而后想想,你喜欢吃蛋糕,随后又去蛋糕店挑了一个蛋糕。”
“所以一来一去,就有点儿耽搁了,没想到进家门的时候,你刚好出门去钻戒店了。”
说到这,他又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无奈:“我的手机在海里被泡坏了,又身无分文,所以没有办法立刻联络到你,只能先回家开电脑让凡人无畏的朋友们帮我打个路灯,接你回家。”
歌琰看着他,之前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再次滚落了下来。
她就站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是沉默地掉着眼泪。
她有那么多那么多的话想要对他说,可是当她真的看到他了,她又什么都不会说了。
歌琰似乎还觉得此情此景不够真实,垂在身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掐着自己的手心,仿佛要借此机会确认自己并没有处在幻想中。
“对不起。”
他注意到了她手指的动作,立刻将她的手牵了起来,将她攥着自己的手指抚平,放到自己的唇边连绵地亲了又亲,“让你担心了,真的对不起。”
“我被浪卷到了白崖附近的一座临海城市,还好遇到了一位善良的渔民从岸边把我带回家,还请了医生帮我疗伤,我昏睡了足足一个星期,直到今天早上才刚刚清醒过来,就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
“是我不好,我在路上的时候应该先给你发条消息的,但是我太心急想见到你了,而且我应该一回来就立刻赶回家的,我不应该先去取钻戒买花的……是我疏忽了,我总想着快点见到你,快点让你看到我准备的钻戒,真的对……”
这么一个沉着冷静的男人,在这个时刻,却变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不用再道歉了。”歌琰这时仰头望着他,哽咽着说,“只要你回来就好。”
只要你回来就好。
只要你回来,我所有的守望、相信和等待,就都有了归宿。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离开我的。”她扬起唇,看着他说,“蒲斯沅,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觉得我不愿意面对现实,可是我就是知道,你没有离开这个人世,我知道你一定不舍得离开我。”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她看到蒲斯沅的眼睛也红得吓人。
她注视着他,对他说:“你让我担惊受怕的这一个星期,你让我流光了这一辈子的眼泪,所有的这些,你以后都要慢慢补偿我。”
他动了动唇,哑声说:“好。”
她又说:“用一辈子来补偿我。”
蒲斯沅微微颔首,再次柔声应允:“好。”
“你的肩膀怎么受伤了?是不是撞到礁石了?”她伸出手,想要去翻他的领口,却被他抬手制止了。
“现在这不重要。”
蒲斯沅这么说着,然后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了楼上的卧室里。
歌琰看到,卧室的书桌上,此时放着一束火红色的花束,那些花瓣的颜色,和他们在巴黎第一次遇见时,他递给她的那片花瓣的颜色一模一样。
命运的红线从那一刻开始就将他们紧紧地系在了一起,直到他们一路走到今天。
“我找了很久。”他走到桌边,将那束花小心地捧到了她的手心里,一个这么镇定冷静的男人,她竟然从此刻的他的身上看出了一丝紧张,“喜欢么?”
歌琰垂眸看着这束花,立刻就明白了他想要对她表达的意思。
他想要告诉她,无论是她,还是他,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地狱之花——他们一定会经历所有的磨难,再次傲然绽放在这个世界上,热爱着彼此,并为了他们的使命而奔跑。
“我喜欢。”她看着那束花,脸上绽放出了足以媲美这束花的笑容,“非常非常地喜欢。”
“那就好。”
蒲斯沅也忍不住笑了,他这时深深地看着她,慢慢地对着她单膝跪地,然后他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小心地摸出了一个钻戒。
这枚钻戒的形状和花朵很像,又有点像繁星,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看得出来是经过无比精心的设计和调整,美到很难用简单的言语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