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其实不怎么信命,虽然她这一路确实命运坎坷,但她其实也一直在想,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多少可以变得幸运起来一些,可以不要活得那么颠沛流离。
可那么多年过去了,她的幸运始终都没有出现……就在她都要不甘地对命运妥协、放弃这份幻想的时候,他却出现了。
是他让她明白了,她的幸运比白昼都亮。
也是他告诉了她,她的命数究竟是什么模样。
她再也不会自怜自哀,因为这个破开所有黑暗来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的人,就像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她那样。
他相信她,他包容她,他保护她,他更懂她。
这份与生俱来的默契,也让她人生第一次,相信了命中注定的爱情。
如此再想下去,她可能又要对他燃起一些不合时宜的念头。于是歌琰轻咳了一声,在他温柔欣慰的注视中,别过了头,继续去看大屏幕上的资料。
只是言锡等人早就已经被这空气里散发的恋爱酸臭味熏得头晕脑胀,言锡一边翻白眼,一边抓着南绍低声讲这对虐狗情侣的坏话:“就他有女朋友了不起是不是,就她有男朋友了不起是不是??非得二十四小时秀恩爱,就连盘任务都能盘出点你侬我侬的意思来?!”
南绍端着一张苦瓜脸,反过来安慰言锡道:“人家确实了不起,人家就能边谈恋爱边执行任务,两手都抓两不误,你能行么?”
言锡瞬间静音了。
“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种猜测。因为除了驻唱歌手和演奏乐队以外,比方说酒和食物的供货商、特邀厨师、特邀调酒师……甚至是客人,任何人都可能会定期出现在酒吧里。只不过我们都觉得驻唱歌手和演奏乐队是最不容易引起别人怀疑的存在。”
歌琰这时对刚刚她和蒲斯沅的猜测进行了补充:“他们会提早来酒吧进行调试准备,也会当场接受客人的点歌,当然也可能会表演到很晚再离开,甚至可以在表演完后再留在酒吧里喝一杯……种种情况下他们都可以和酒吧里的线人进行联络。”
“确实。”童佳若有所思,“现在想来,将那种鱼龙混杂的场所定为亡灵的接头点,确实是掩藏亡灵的最好方法,因为可能除了O之外,其实并没有人知道究竟谁才是亡灵。”
“什么意思?”歌琰这时蹙了蹙眉,“没有人知道谁是亡灵?”
“嗯。”童佳点了点头,“我们试过了,在所有现有的数据库里都找不到亡灵的照片。而且,刚刚老大让大本营的同事审讯了血蝎子的俘虏,那些俘虏说,他们都没见过亡灵,而且就算是职位比他们高的人,也没有见过亡灵,亡灵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通过远程设备和他们进行联络的,且说话的声音也都是经过变音的。墨西哥本地的血蝎子团队也并不和亡灵进行正面对接,都只是接受到指令再去行动而已。”
“也就是说,这个亡灵,我们不仅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且连长相年龄等所有信息都不得而知,他简直比O都要神秘,至少我们和O相处了那么多年,对他的大背景都已经很了解了。”
言锡叹了口气,蹙着眉头揉了揉太阳穴,“那这不是白费功夫么?就算明天我们去了那家酒吧,是不是也只能通过划拳猜人的方法定谁是亡灵?”
蒲斯沅这时关上了投影设备,在歌琰坐着的那张沙发的扶手上轻轻地落了座。
因为他落座时身体的重量,让她不得不侧过头朝他望去。
下一秒,她就感觉他抬起了一只手,轻轻地落在了她的头顶。
他就这么轻轻地拨弄了几下她的发,一边低垂着眸子看她,一边声色淡冷地对其他人说:“他会露出破绽的。”
所有人都一脸疑惑地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后文。
“我们不一定会在一天之内就找到他,或许会多花上几天的时间。但是只要一旦找到了酒吧中出现的人群的规律,就能找出掩藏在其中的亡灵。”
“他哪怕掩饰得再好,看上去再没有存在感,他都一定会露出破绽的。”
歌琰虽然因为他的触碰有些心跳加快,但这时也已经领会到了他话语里的意思,顺着他的话接着说下去道,“他与生俱来、下意识的一些行为和动作,一定会和他身上所穿着的假皮囊有所不符,也因此,那些细节的破绽就会在我们的面前将他彻底地出卖!”
普通人自然无法分辨一个惯于用假皮囊生活在人群中的人,一般都会被其假皮囊所迷惑,认为他就是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个模样。
但是对于他们这样经验丰富的特工来说,他们的一大强项就是把自己乔装打扮、完全撇去原本的模样,把自己当作另外一个人去执行任务或者进行潜伏。
所以,他们不仅仅是优秀的特工,更是优秀的演员。
而一个优秀的演员,自然会比普通人具有更灵敏的嗅觉——寻找自己的同类。
那些在普通人眼里稀疏平常的地方,落在他们的眼中,就成为了另一个演员身上和他们自己类似的扮演痕迹。
所以,他们一定能够在人群中找到亡灵。
言锡他们听了解释,也恍然了蒲斯沅淡定的态度。
不过,当言锡从沙发上起身的时候,他还是上蹿下跳地指着蒲斯沅和歌琰大声说:“说正事就说正事,你们俩在我们面前这样卿卿我我、黏黏糊糊的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