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斯沅在那座瓷器山前驻足片刻,又往前走,来到了那块空地上。
歌琰从另一边也绕到了那块空地前,并且终于看到了她刚刚在稍远一些地方怎么样也看不到的那五个隐藏的瓷器凹槽。
这些凹槽挖得很浅,但是大致的轮廓也和瓷器的轮廓很相似,只是每一个轮廓都截然不同。
她顿时更加佩服起某人来了,这卓越的视力和听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长了千里眼和顺风耳呢。
“凹槽里面有感应器。”
他半蹲在五个凹槽边上,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会儿,低声说道,“只有正确的瓷器对应放置进去,才会启动机关。”
歌琰撑着自己的膝盖站在他身边,想了想:“所以咱们得在后面那一大堆玩意儿里,找出和这五个凹槽的形状完全一致的瓷器,是这个意思么?”
蒲斯沅点了下头,抬头看了一眼墙上剩余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一半、仅剩12个小时的倒计时时钟:“事不宜迟,赶紧开始吧。”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这时步调统一地回到瓷器山里,开始全然专心地去寻找和五个凹槽形状一致的瓷器去了。
虽说比起前面几间密室,这间密室的破解之法不算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但是要在尽可能快的时间里,去找出这五个正确的瓷器,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所有瓷器虽然长得不完全相同,但是从凹槽上却不能判别出来其具体的特性,也因此,会导致看哪个瓷器都觉得和凹槽有点儿相似的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晃眼一个小时,歌琰这边排查出了七个可能是正确的瓷器,蒲斯沅那边则排查出了六个。
“十三进五,将近二分之一的概率,总比两百进五要好了。”
歌琰边说话,边把她挑出来的几个瓷器拎到空地边上,打算一个个放上去试。
蒲斯沅扫了一眼她拎出来的七个瓷器:“先别放上去。”
歌琰:“为什么?”
蒲斯沅:“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五个凹槽可能压根就不给你试错的机会么?”
她愣了一下,而后秒懂了他的意思——万一她放置了一个错误的瓷器上去,结果这间密室突然冷不丁来了点儿什么惩罚措施,那就完了。
所以最好就是能够确定地选出五个正确的瓷器,然后一次性地置放上去,而不是反复去试错,确保万无一失,减少任何触发危险机关的可能。
“行。”歌琰点了下头,然后把十三个瓷器放在了一块儿,兴致勃勃地搓了搓手,“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玩大家来找茬。”
蒲斯沅:“……”
幸好蒲斯沅人在现场,没让这位不靠谱的一个个把瓷器拎上去试错,他和歌琰一起比对了一会儿凹槽和瓷器,然后将四个他们俩人都能够确定的瓷器暂时放在了凹槽的正下方。
“最后一个有那么纠结吗?”
歌琰这时将头凑得更近了一点,在他挑选出来的最后三个瓷器上来回张望了一会儿,“这三个长得也太像了吧,难不成要靠猜拳来决定吗?”
蒲斯沅原本正在安静地比对最后一个凹槽和三个可能是正确答案的瓷器,听到这话,他思虑了几秒,而后侧过头看向她:“你来选。”
她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他淡淡“嗯”了一声。
歌琰立刻摆了摆手:“就我这运气,还是算了吧!我这人天生自带倒霉体质,你跟我认识到现在,难道还没吃够苦头么?”
谁知听了这话,蒲斯沅似乎更是一副吃了秤砣要她来选的模样,他将视线彻底从那三个瓷器上收了回来,抱着手臂静静地注视着她:“没事,选吧。”
歌琰的心动了动,而后她略有点迟疑地说:“蒲斯沅,你是真不想活了么?”
她觉得,就算让他闭着眼睛来抓阄,也比让她睁着眼睛来选要好。
不是她对自己没有信心,只是这种概率上的问题,她这么多年来好像从来就缺少一分运气。
她觉得自己就是世人常说的天生就命不太好、不太幸运的那种人。
具体表现在,她开开心心地和爸爸妈妈还有妹妹去巴黎旅个行,结果好死不死就碰上了暴恐事件,她一夜之间失去了双亲,又和妹妹走散了,从此变成孤身一人在世;后来好不容易辗转加入CIA,以为自己有了新的家,结果没过几年,就被从组织除名,众叛亲离还背上了罪名。
诸如此类的例子数不胜数,就连他自己,也因为跟她扯在了一块儿,开始各种跟着她一起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