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驿站的人都知道了,得有多严重呀!
牧清辉的脸都黑了,直接对那人骂了一句,又用力一摆手:“还不滚下去,当着姑娘的面儿,浑说什么!”
那心腹屁滚尿流的下去了,也不敢喊冤叫屈的。
剩下几个人……气氛更尴尬了!
饶是长袖善舞的牧清辉面对这种情况,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最后,他只能干咳一声,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这个,赶了这些天的路,大家也累了,不若先回房休息,明日咱们去瞧了也就清楚了。”
杜河回过神来也点头,道:“是极,世人多爱以讹传讹,随便磕碰一点都能说成命在旦夕,你们也莫要胡思乱想。”
见杜瑕还是有些呆呆的,牧清辉在心内暗自叹息,又咬牙道:“若是……若是真的,我牧家也必然不会委屈了妹子!”
若是无事自然好,皆大欢喜;可若是弟弟当真有个什么,他们也不好拖累人家年轻姑娘,这婚约,就此作废吧!
杜瑕还没回过神来,杜河与王氏也没立刻反驳,后者只是拉住她的手,含泪道:“我苦命的女儿。”
毕竟关系到女儿一辈子的幸福,王氏实在不能不多想。
无风不起浪,若此事当真,那么他们这门亲事到底算数还是不算数呢?
若是不算数,难免叫人说凉薄,也耽误日后儿子前程,他家算是抬不起头来了;可若是算数,岂不是将女儿往火坑里推,这辈子就算完了!便是那人长得再好再有出息,家中堆满了金山银山,就是个守活寡,却又有什么趣儿。她还这样小,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这几十年可该怎么过!
此时此刻,杜瑕全然没顾及周围人的举动,她脑海中只有一个惊天动地的念头:
出去游学一趟,牧清寒把自己的小鸡鸡……搞丢了?!
这一晚上谁都没睡着,第二天一大早就都起来了,然后挂着一对对的黑眼圈等着开了城门,就往驿站那边奔。
杜文只伤了肩背,两腿也是皮肉伤,这会儿都已经结痂,可以下床行走了。听说爹娘妹妹都来了,他也是兴奋的一夜没合眼,只是又担心他们骂自己,可乍一见了外头那几个人影,什么忐忑悲苦都化为乌有,只快步迎了上去。
倒是牧清寒,大腿上扎了一箭,箭头入肉颇深,又没能及时拔出,在马上反复伤害,此时站的时间久了还得拄拐。
然而一看他这幅模样,众人不约而同的想起来昨日听到的消息,表情齐齐变得复杂而微妙。
拄拐啊……
牧清辉急的脸都红了,忙扶着弟弟去里面侧厅坐下,准备哥儿俩先偷偷的套个话。
可他弟弟这样骄傲飞扬的人,若是真的,可叫他余生如何是好?
听说南边有个什么神医,最擅长治疗这些疑难杂症,说不得要搬座金山去将人请了来。
牧清辉一句话到嘴边滚了几滚,几次三番又落了回去,只不住的搓手跺脚,无限焦虑。
这,这可如何开得了口?!
牧清寒却完全是满头雾水,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一向沉稳的大哥这幅模样,疑惑道:“大哥可是有话跟我说?”
若正常情况下,长久未见,又猛然得知出了这样的大事,大哥同杜家人不该是先问问他同杜文的伤势,再问具体经过么?怎得一上来就隔开,又一副“我们肚里有好些话,可就是不知从何说起”的姿态?
话音刚落,却听外头传来杜文暴怒到近乎扭曲破音的吼声:“胡说八道,哪个混账王八蛋乱嚼舌根,只污人名声,合该拖出去剪了舌头再乱棍打死!”
牧家兄弟同时一愣,牧清辉却瞬间福至心灵,心头一下子松快起来,压抑了自己一夜的沉闷顿时烟消云散。
此时杜家人会问出口的还能有什么?既然杜文都这么说了,那想来自家弟弟必然无事!
想到这里,牧清辉不禁笑开了花,直叫牧清寒越发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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