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培养成功后,宋骊便着手进行胎转移的实验。宋骊最开始是用银针取用完整的胎植入母兔子的体内,无一例外的失败了。后来几个人猜测可能是胎在脱离培养器的过程中被污染了,于是宋骊又用紫色生基包覆了胎之后再行植入,这一改进后的实验只做了一次,因为他们得到了一个难以接受的结果,在之前的实验中,兔子只是没有妊娠反应,后者实验直接导致了兔子的死亡。实验观察过程中,宋骊现兔子出现烦躁,尖叫,生殖部持续出血的情况,差不多一个星期样品就死亡了,在关越飞解剖尸体的过程中才现了兔子的死因,兔子的子房大面积出血,子房的壁面生出许多息肉,丑陋地扭成了一个血瘤,而关越飞在这瘤子里取出了真正的罪魁祸,移植进入体内的紫色生基。这一结果证明了兔子其实是被“吃掉”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语塞,这是他们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生命研究的一些恶劣结果。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在进行腰椎移植的时候就是坏死呢?在子房里却能够活着?”关越飞不解地问道,关越飞做移植实验室也碰到了诸如达克文的难题。
“会不会是移植过后的胎成功落位在了子房中,紫色生基也一并被带入了?”宋沁说。
“这么说的话在腰椎移植过程中也加入紫色生基包覆,或许能接到一起去。”关越飞说。
“那不是跟兔子的子房一样被吃掉?先试试用被移植的兔子的组织喂养腰椎一段时间,再行移植。”
“那种事情早就做过了,不行,腰椎取出来最多三天就开始坏死!”
“那岂不是两条路都走不通了?”宋沁丧气着说道。
“可惜我掌握的资料上面没有记录要用什么工具。不过我刚才又想起了一个好点子,既然银针移植会让胎暴露在外,紫色生基包覆又会吃掉兔子,那何不将银针与包覆结合。”
“你的意思是既不暴露又不需要紫色生基的办法,那不就是,就是管道嘛!”宋沁道。
“就是管道!你想的和我一样。”宋骊笑道。
“那不得跟头丝那么细了,这样的管道怎么可能做的出来呢?”
“就像做玻璃管道一样啊,不过可以借助工具嘛,在探微器下做就好咯!”
“要不就宋沁你来试试呗,你是火系魔法师,熔化玻璃什么的应该是小意思吧。”宋骊道。
“我需要一根极细的银针,在玻璃熔化再凝固的过程中把银针插入,管道大概就成了。”
“我还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资料上记录了多种动物的胎的几个重要的成长阶段,无一例外的有根基的动物的胎都是到了某一个阶段才出现大量的紫色,之前几乎看不见紫色,这是不是意味着紫色生基是生基变出来的啊?只不过有根基的人体内多了些什么东西让生基变成了紫色生基?”
“这,也不是没可能,但是咱们只能看见生基就已经是极限了,至于你说的什么东西,我只能说不知道。”
“现在我想做的就是能通过移植让兔子产下后代,之后就可以比对有根基的兔子与无根基的兔子在生育过程中的区别。就这么简单!”
宋骊将她的目的说了一部分也隐瞒了一部分,她想做的另一件事情是,验证过胎转移的可行性,下一步就可以开始进行脱离母体的体外培养。通过体外培养获得新生命,这才是她想做的事情。宋沁的玻璃细管制作足足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宋骊像获得了一件稀世珍宝似的将那细管小心拿在手上,当她在探微镜下看见细小的玻璃棒中那有些弯曲的通道时,宋骊几乎高兴得跳起来。她轻轻放下玻璃管一把将大功臣宋沁抱着转了几圈。在431年的年底,经历过无数次失败的生基院众人终于亲眼见证了三只胎转移的小兔子的诞生。那三只光秃秃而又红通通的幼小生命在松软的草堆里蛄蛹着,慢慢爬向母兔的肚子吮吸奶水。“儿子,这三小只以后就是我儿子!”关越飞脱口而出,“正是太不容易了。”
“看得我都想生宝宝了!”宋沁说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高兴归高兴,你们俩的想法也太奇怪了吧!”宋骊笑道。而后三个人都笑出了声。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后来几人可谓是得心应手,不过英雄兔子也就那一只,关越飞的“儿子”也就那三个,老大老二老三和他们的母亲是唯独四子没有在后来被当做试验品的兔子,宋骊为这件事与校长商议了在生基院立一座雕像纪念这一只英雄的兔子,于是第二年一座名为英雄母亲的母兔带三只小兔的雕像就在生基院落成了。在验证了培养器中的胎具有成为完整个体的可能后,宋骊开始了下一步,几乎寸步难行的下一步。先是胎在培养器中生长到一定程度,哪怕换过其它更大的培养器,照样是死亡,移植入母体中的胎在生长一定时间后取出培养,仍旧是死亡。高达十成的失败一度让宋骊怀疑当初二爷爷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偶有想要砸掉实验室的冲动让她十分的理解了当年二爷爷那种狂躁的行为。一条路走得缓慢便再换过另一条路,宋骊想起了当初二爷爷说的关于营养物摄入不足导致母体难产的事情,于是宋骊将培养器使用的液体用玻璃管注入兔子的体内,结果只有出血,伤口感染,又是无一例外导致个体的死亡。
宋骊终于有些绷不住了,她越觉得达克文说的魔法锁住了人类这件事是多么现实。她所知晓的一切关于生命的研究无不围绕着紫色生基展开,可现实给她的阻碍却越来越证明,围绕着紫色生基展开的生命研究有些走不通了。失落的她终于又去了济慈院,她是来找达克文的,去年得知了达克文不再需要兔子这件事后宋骊一直认为他在做其它生命研究,没准能给她什么启,这时是432年的四月份。宋骊照例去王玄云那里知会了一声,没想到王玄云却告诉她达克文已经走了。宋骊当然信不过这样的话,不过她也知道和这女人争执也没什么用。宋骊从天院离开后便来到了命元楼的进门口,她对门口的守卫说“我又来取些兔子,请行个方便。”
“已经没有兔子了,宋骊大人请回吧。”
“兔子没有还有别的,让我进去挑一挑吧。”
“宋骊大人对不起,名元楼除了玄云大人之外谁都不能进。”
“这是为什么?难道里面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成?不进就不进。”宋骊从山道上直接跳下了山,守卫的回答明摆着告诉她命元楼里有什么猫腻。她贴着名元楼的墙面飞行,这样可以避开韩宣的眼睛,也可以让自己靠近些,没准能听见里头在做什么事情。宋骊一层一层往下飞,果不其然在最底层的一处角落听见了细微而有规律的敲击声。宋骊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出的声响,便也在墙壁上敲了两下,没成想里头的敲击声竟然停了。“难道关着什么人吗?不会是达克文吧。”宋骊心想,又在墙上敲了两下。而后墙内又传来声响,是一阵模糊的骂声“别敲了,再敲也不会有人来这里的!”
宋骊自然不在意这骂声,而是耳朵贴着墙,觉里头的敲击声一阵一阵往下走,似乎要将她引到墙角去。宋骊顺着声音,低下了身子,现了在墙砖里卡着的一点白色的东西,她顺势一扯,脏兮兮的长条便落到了她手里,宋骊定睛看去,分明是卷成了棍子似的白纸。宋骊打开紧实的白纸,上面血淋淋地写着“达克文是也,救,救。”
“为什么达克文会被关在这里?”宋骊疑惑不解,可是一张纸条并不能说明太多的事情,宋骊还不想和济慈院撕破脸皮。不过宋骊也不想白白离开,她试着从那个细小的洞口里放了些黑烟进去,虽然她并不知道达克文是否知道她会黑暗魔法这件事。可就在黑暗进入里头时,从里头便传来了达克文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的声响“救命,救命!我是达克文!”
“别吵了,天天喊,天天敲!没有用!”另一个唾骂的声调也传进了宋骊的耳朵。
“谁说没用了,现在我就要问个明白!”宋骊心想着,便对着里面叫道“里面的人给我躲开些!”她一脚踏在墙面把自己顶飞到了空中,右手凝聚着黑暗照着墙面来了一拳,硬生生将厚重的墙壁打穿了。宋骊听见了里面开门有乱步跑来跑去的声音,也看见了守在门口那个人正在开门。宋骊加快了度,将墙壁打出了一个差不离能过人的小洞,达克文从里面探出了头乱糟糟的脑袋。他一边激动地伸手一边说道“真是你!快带我走!”宋骊一把扯住他的手,把他从洞里拽了出去。宋骊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道落雷便降临在她不远处。宋骊大惊道“还好韩宣没看见咱们,我带你走。”宋骊说着便如闪电般窜向了河上,闪电在她背后追击着直到过了河面。尽管身后没了闪电,宋骊仍旧没有掉以轻心,一直到了城门口才停下了脚步。守城的官兵瞧着宋骊气质非凡,自然没有什么怀疑,只是她身旁的男人邋里邋遢,眼神扑朔,这就有盘问的理由了。宋骊反应却快,她说道“兵哥哥,咱是旭城学院的老师,我叫宋骊,宋文心校长是我的上司。这人是我一个远房亲戚,本想来城里投奔我,却在路上遭了劫道的,这次变成了这副模样。”
“宋骊?你是不是生基院的院长啊?”
“兵哥哥还知道生基院?哈哈,我真是受宠若惊。”
“这几年的新鲜事嘛,肯定知道些,既然如此,快进城去吧,到时候告知官府是在哪里被劫道了,派人去查一查。”
“好嘞,那兵哥哥忙着,我们这就走了。”
两个人来到城里,宋骊便急不可耐的问道“你怎么会被抓起来的?”
“我好饿,先给点饭吃吧。”
宋骊带着达克文来到一间餐馆,随手丢出一锭银子,让那本来还想把达克文赶出去的小二傻了眼,赶忙招呼了起来。达克文狼吞虎咽地吃着,宋骊则在一旁喝起了茶。
“好吃,那帮家伙不是人,以前我掌管名元楼的时候对他们多好,好吃,反手就把我关在那暗无天日的角落。好吃。”
“慢点,别撑死咯!”宋骊道,“你犯了什么错吗?怎么会被关起来的?”
“犯错?我怎么会犯错,我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来来!”达克文摆了摆刚抓过鸡腿的油手,示意宋骊靠近些。原本坐在他对面的宋骊便坐到了侧面。达克文小声说道“我解开了魔动兵器的秘密!”
“你说什么?”宋骊惊讶地看着达克文,道,“这样大的功劳为什么你会被关起来呢?”
“我搞定魔动兵器的那天高兴得不得了,兴冲冲的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王玄云,那女人便让我将这些知识教给名元楼的其他孩子,我当然乐意了,结果就在那些人学会之后就将我关了起来,说是王玄云的命令。我被骗了,那女人压根就对生命研究没有兴趣,她只是想靠着生命研究的成果来扩大济慈院的实力!”
“难怪我今天去找你的时候她告诉我你走了。”
“嘿嘿,那个洞是我抠了好久才抠出来的。那些纸是上厕,算了,我是万万没想到,这样渺茫的希望也被我抓住了,看来我命不该绝啊,哈哈。你是怎么找到那里的?”
“王玄云说你走了,我知道你醉心生命研究,又是外国来的,无牵无挂不可能会自愿离开命元楼,而且我走到命元楼门口,守门的说除了王玄云谁也不让进,我立刻就明白了。本来也是想看看能听见什么动静,结果真让我听到了你有规律的锤墙声。对咯,你是怎么认出外面的人就是我的?凭着黑烟吗?”
“是啊,我瞧见那黑烟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咱们俩都有志于生命研究,我知道你一定会救我,所以我就大声喊了起来。”
“刚才好险让韩宣劈死。”
“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告诉你,等我吃完,你带我去个安全点的地方。”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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