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也去世了,你打算怎么办?”过了好一会儿,陆言修才回过了神,收起了自己满腹的忧愁,抬头看着安景瑞。
“什么我打算怎么办?当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等大皇兄丧期过了,就去游山玩水,不器会陪着我吧?”安景瑞说着,看向了陆言修,眼神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你觉得,静王能容得下你吗?”陆言修说着,看向安景瑞的眼神带了一丝深沉,这是他们第一次谈论关于朝堂的事,以前这个问题不是不存在,而是不重要,故而两个人都非常默契地避开了,但是现在,明显是避无可避。
安景瑞听到这话,沉默了下来,春猎的事他没有说,但是他知道,依照不器的敏锐,一定猜到了什么,能让母妃庇护的人,天下间恐怕就知道三哥了,这件事,安景瑞就没有想过能够瞒得过陆言修。
“我不知道。”安景瑞说着,露出了一丝笑容,有些悲凉,有些自嘲,“在我心中,三哥一直是我最亲近的人,我真的没想过有一天我和他会刀剑相向。”
陆言修看着安景瑞的反应,也沉默了,但是有些话,他不得不说,“但是他并没有将你当成最亲近的人。”
“我知道。”安景瑞说着,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回去劝劝皇上吧,”看着安景瑞的样子,陆言修也不忍心再逼迫什么,“只有储君安定,你才是安全的。”
听到陆言修这话,安景瑞没有反驳,反而点了点头:“回去我就劝劝父皇母妃。”
“等储君定下来了,我就带你走。”陆言修说着,揉了揉安景瑞的脑袋,手中微微用力,将安景瑞揽在了怀中。
安景瑞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最后依旧攀上了陆言修的腰侧,在陆言修的怀中动了动:“我等你带我走。”
陆言修感受着安景瑞的动作,不再说什么,看着窗外,京城的方向,眼神暗了暗。
*
西元皇宫,长信宫——
“最近感觉怎么样?”安睿说着,捏了捏陆书依的手,语气轻柔,现在陆书依的月份已经有些大了,七个月的孩子,因为陆书依养地不错的缘故,看起来像足月似的。
“都很好。”陆书依说着,对安睿露出了一个柔柔的笑意,从怀孕开始,除了四五个月的时候,陆书依会在宫外走走,其他时间几乎足不出户。
可能因为怀孕的缘故,了陆书依身上带了一丝妇人的柔美与成熟,少了一丝少女的娇俏,但这种介于要熟不熟之间的樱桃,更加散发着吸引人的芬芳。
“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安睿说着,走到了陆书依面前,也不顾下人在场,贴着陆书依的肚子,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嘴中还喃喃有词,似乎在和陆书依肚子里的孩子说着什么,“我是父皇,父皇~”
长信宫中的下人们对这样的场景已经见怪不怪,宫里谁人不知,等这个孩子生下来,梅嫔就会一飞冲天?就算是现在,梅嫔娘娘的身份也不一般了,没见过就连贵妃娘娘,都要避其锋芒吗?
别的不说,就说这长信宫中的用度,也是宫里最好的,就连他们走在宫中,只要说是在梅嫔娘娘身边伺候的,别人都要礼让三分。虽然梅嫔娘娘现在品级不高,但俨然已经取代贵妃成了宫中的第一人。
“皇上。”看着贴在自己肚子上念念有词的安睿,陆书依终于开口了,“您这样让臣妾很是惶恐。”
“惶恐什么?”安睿不以为意地说着,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陆书依的肚子。
“让臣妾总觉得不真实。”陆书依说着,叹了口气。
“你是朕的女人,现在肚子里怀着的是朕的孩子,有什么不真实的?”安睿说着,捏了捏陆书依的脸蛋,似乎为陆书依的想法感到有些好笑。
“臣妾心中总是不安,害怕这一切都是臣妾大梦一场,明日便会从梦中醒来。”陆书依说着,低下了头,露出了自己的脖子,眼帘微颤,一副盈盈可弱的模样。
“朕在这里呢?怕什么?”安睿听到陆书依这话,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捏了捏陆书依的鼻子,安慰着。
陆书依听到这话,抬头对安睿笑了笑,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语气中有一丝遗憾:“要是个女儿就好了,臣妾还说要给皇上生个公主。”
“下次生个公主,这次是皇子挺好,朕可以亲自教导他,看着他长大,以后还能……”安睿说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再说话,只抚了抚陆书依的肚子,神情温柔。
殊不知这句没有说完的话,却在长信宫的下人们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在宫中伺候的人,哪个不是人精?虽然安睿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他们都知道了其中的意思,怪不得皇上迟迟不立太子,原来……
陆书依听到这话,却向后缩了缩:“臣妾别的不求,就希望以后孩子能像逍遥王一样,逍遥自在就好。”
安睿听到这话,看了看陆书依,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顺德的声音:“皇上——”
顺德叫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但是屋里的人都明白,应该是有要紧的事,不然即使是德公公,也不敢轻易打扰皇上与梅嫔的相处。
果然,安睿听到顺德的声音,立刻站了起来,扫了一眼屋内的下人:“好生伺候!”
说完后,摸了摸陆书依的脸,又与陆书依说了两句话,才带着顺德离开了长信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