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行从刚刚就看到了陆言蹊依旧一身白衣的样子,就已经满意不已,没想到言蹊真的把婚服给剪掉了。再看到陆言蹊面对冷枭的时候的态度,更是让安景行心旷神怡。
言蹊面对自己的时候,向来像一只小猫似的,虽然偶尔亮亮爪子,但从来不会挠自己,惹急了爪一下,还会小心翼翼地将爪子收回去,生怕把自己给抓破了皮,哪像是面对冷枭这样?
此时的安景行,心中竟然有意思诡异的骄傲之感,不可言说,却又真实存在。
暗月则是看着安景行的情绪变化,暗自咋舌,昨日太子爷还为了太子妃的事大动肝火,只要稍微提一提今日的婚礼或是看到满寨子的红色,太子爷准得开始放冷气,哪里会想到今天的太子爷会有这么温和的时候?
不过看着里面一身白衣的陆言蹊和一身黑衣的冷枭,暗月也有些理解了,这两人目前的情况,的确是不像是成婚,再加上太子妃对冷枭的态度,怪不得太子爷会是这样的反应了。
另外一边,冷枭也将黑风寨的汉子们安抚了下来,左右黑风寨对仪式并不在意,见冷枭和陆言蹊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对,以为两个人是在害羞,闹着将陆言蹊送进冷枭的屋子里后,也不闹着陆言蹊了,直说让冷枭将珍藏多年的好酒拿出来,让兄弟们尝尝。
冷枭看着眼前一张张兴奋的脸,也不生气,黑风寨这么多年,除了过年,的确没有过什么喜庆的事,现在既然大家高兴,那就让大家乐一乐好了,想到这里,冷枭也不扭捏,当即就让翠花搬了几坛子酒出来,让黑风寨的人们好好尝尝。
一听到有酒喝,黑风寨的汉子们也不闹了,一个个转身过去找人喝酒,没一会儿,就开始推杯换盏起来,将刚刚那一场可以说得上是冷清的婚礼,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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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的黑风寨其乐融融,但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却依旧有人过得不太好。
“母妃。”安承继对季幼怡拱了拱手,这几天他的幕僚们意见不一,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来问问母妃的意见。
“你今儿个倒是想起我了?”季幼怡看着安承继,懒懒地撩了一下眼皮,语气有些不满,搭在鸢尾面前让鸢尾涂着蔻丹的手动也没有动一下。
安承继听到季幼怡这话,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尴尬,自从阿史那思云的那件事之后,虽然他与季幼怡之间的关系看似和以前一样亲密无间,但安承继知道,他心中有一个疙瘩,怎么也过不去,所以后来就渐渐地没有再来过凤仪宫了,谁知道今日一来,就被母妃戳穿了心思?
“说吧,今日有什么事?”季幼怡看着安承继,示意他坐下来,似乎对安承继此时尴尬的神情一点也没看出来似的。
“是这样的,”安承继说着,看了一眼专心替季幼怡涂着蔻丹的鸢尾,知道母妃应该不会让她下去后,只能接着向下说,“父皇近几日对儿臣颇为冷淡,儿臣有些惶恐,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所以想请母妃解惑。”
季幼怡听到安承继的这话,扫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明的光芒:“你父皇不仅对你冷淡,对本宫,也冷淡了不少,你问本宫如何是好,本宫又该问谁?”
安承继心急的原因,季幼怡知道,无非是看安景行死了,皇上却一直没有再立太子的打算,心中着急了。不过季幼怡也能够理解,这个儿子,从小便不是能够沉下心思的人。
“母妃此话何意?”安承继没想到,季幼怡会是这样的反应,与以前的母妃,简直就是天差地别,让安承继心中一时间有些没底,若是以前,母妃指不定比自己还要着急,怎么现在反而不着急了?
“字面意思。”季幼怡说着,没有看安承继的脸色,换了另外一只手,搭在了鸢尾面前,“天威难测,即使是母妃,也没有办法知道你父皇心中在想什么,你若是真想知道你父皇为什么不喜欢你,怎么不自己去问问?”
安承继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从季幼怡这里得到这样的答案,自己去问?若是他自己面对父皇可以开口,又何必来母妃这里?
“那儿臣是有什么地方,让母妃觉得不妥的吗?”季幼怡此时的表现,只能让安承继想到这一个理由,若不是让母妃感觉到了不妥,母妃又怎么会是这番反应?
“没有,都很满意,”季幼怡说着,看了看涂好了蔻丹的手,满意地点了点头,“今日你来,还有其它的什么事吗?”
任谁热脸贴了冷屁股,心里都不会舒爽,听到季幼怡的这话,安承继就算是有事,也会变成没事,当即,安承继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对季幼怡拱了拱手:“儿臣无事,先行告退。”
说完,安承继还没等季幼怡说什么,就直接转身离开了,即使是鸢尾,也能感受到安承继心中的怨气。
在安承继刚走出房门后不久,季幼怡便对鸢尾挥了挥手:“去吧。”
听到这话,鸢尾看了季幼怡一眼,发现季幼怡已经开始闭目养神,知道这件事不会再有任何改变之后,才对季幼怡福了福身,向门外走去。
前后的时间差的不远,安承继即使心中有怨气,脚步快了一些,鸢尾稍稍几步也追了上去:“静王殿下留步!”
安承继听到这个声音,转过了身,看着追上来的鸢尾,有些不明所以,但却因为刚刚在凤仪宫受了气的缘故,语气不是很好:“鸢尾姑姑?”
“还请殿下不要怨娘娘,”鸢尾说着,对安承继福了福身,“娘娘这段时间,也过得不好。”
“什么意思?”安承继原本以为鸢尾追上来是母妃有什么交代,没想到确是因为这个原因。
“皇上现在喜欢上了新进宫的一位嫔妃,现在已经很少到娘娘这里来了,”鸢尾说着,看着安承继不以为意的神情,就知道这并不能打动安承继的心,接着便继续说着,“原本娘娘也想着忍忍就过了,谁知道那位嫔妃却怀上了,得到这个消息后,娘娘有些郁郁寡欢,故而刚刚才会那样对殿下。”
“不过是个怀了孕的妃子而已。”安承继皱了皱眉,作为男人,他更能理解男人,父皇三宫六院,有妃子怀孕很正常,这有什么值得郁郁寡欢的?
“殿下说的是,不过是个怀了孕的妃子,但问题是皇上很喜欢那位娘娘,”鸢尾说着,不动声色地开始加火,“据太医说,那位娘娘怀的是位龙子,皇上对她喜欢得紧,又正值壮年……”
鸢尾的话没有说完,但安承继的脸色已经变了,他没有忘记,自己是怎样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所有的倚仗,都是因为自己的母妃宠冠后宫。现在鸢尾口中这个人,明显是自己母妃二十年前的模样!那个人现在怀了孩子,现在父皇迟迟不动,会不会是想……想到这里,安承继的脸色变得愈来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