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若真原本是跟过来看戏的,谁都知道宫中规矩森严,对火烛的掌控更是如此,一旦遇到了走水,十有八。九会有好戏看,结果谁知道现在戏没看到,反而被别人看了他们的戏!
安睿此时的脸色也非常难看,此时屋内的情况如此明了,突厥长公主的反应更是骗不了人,再结合着前段时间三儿子一直闹着想要求娶突厥长公主,安睿对眼前的情况更是心知肚明?
“皇弟……”阿史那思云此时几乎已经停止了思考,她根本没有想到安承继这个药药效上来的这么快,这么猛,看到阿史那若真的那一刻,阿史那思云一直紧绷的情绪终于放了下来:
自己的弟弟来了,就说明她安全了。而松了一口气的后果则是——更卖力地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了。
“我怎么觉得这个突厥太子的反应不太对?”隐藏在人群中的陆言蹊看着阿史那若真的表情,有些奇怪。
按道理来说,上辈子阿史那若真能够违背伦理道德和阿史那思云在一起,至少对这个姐姐,是非常喜欢的,喜欢到可以面对外界的种种流言蜚语,但现在陆言蹊却能够从阿史那若真的表情中,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
“与你说的情况不太符合。”安景行点了点头,按照言蹊的说法,阿史那若真对自己的亲姐姐有些越界的感情,但此时阿史那若真有一丝很毒,有一丝怨恨,还夹杂着一丝瞧不起的表情,却完全不是这样说的。
被陆言蹊和安承继腹诽着的阿史那若真,看着靠在墙边不停地扯着自己的衣服,早已香肩半露的阿史那思云,听到自己身边其它男人抽气的声音与想看又不敢看那种隐晦的目光,手中的拳头渐渐收紧,看向阿史那思云的目光也变得悠长起来。
本以为阿史那思云和她那个母妃不一样,现在看来,骨子里的淫。荡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早知道这样,自己为何还要顾忌到她的感受,一忍再忍?
当初她的母妃能在后宫中堂而皇之地背叛父皇,还生下了这个野。种,若不是自己的母妃怜惜她,她早就被父皇一掌掐死了,哪里能让她留到现在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
但是没一会儿,阿史那若真就悲哀的发现,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喜欢阿史那思云,曾经对于喜欢上自己的姐姐这件事,他惊慌过,惶恐过,知道姐姐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时候,高兴过,惊喜过,随之而来便是再也不能克制的感情。
现在即使心中再恨,阿史那若真也很快做出了反应,一把脱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在了阿史那思云身上,将阿史那思云抱在自己怀里:“本王希望这件事,你们西元,能给我们突厥一个解释!”
说完,阿史那若真头也不回地抱着阿史那思云走了出去,被阿史那若真打了脸,安睿虽然脸上挂不住,却还是能保持镇定,无论如何,他至少是一国之君:“这件事,是静王的不对,不若朕叫太医先替长公主诊治一二?”
这种药,拖得越久越难受,而且突厥长公主还云英未嫁,阿史那若真最后一定也会找大夫替阿史那思云缓解,现在倒不如卖阿史那若真一个好,还能表明他的立场。
谁料阿史那若真听到安睿的话后,冷哼一声,一点也不愿意接受安睿的好意:“皇上觉得,本王现在还能信任你们西元的太医吗?”
阿史那若真的这句话,无异于一个响亮的巴掌,直接甩到了安睿的脸上,偏偏又因为安承继的所作所为,让安睿满腹的怒火只能憋在心中,不能对阿史那若真有一丝一毫的显露。
“皇上应该还有事要忙,本将先行告辞。”阿史那若真前脚刚走,万俟律后脚就对安睿拱了拱手,他不是西元的官员,自然不受西元的束缚,也就没有西元官员此时的的顾虑。
现在的情况,明显不适合他们这些“外人”在场,看来自己这几天的犹豫,并不是没有收获,想到这里,万俟律的心情就好上了不少。与万俟律一起的,还有木可查兄弟俩,与万俟律相同,西元的皇上,对他们的震慑并不大。
不过比万俟律想的还要多一点的,则是木阿朵,木阿朵向陆言蹊与安景行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与周围的官员们诚惶诚恐的表情比起来,这两个人倒显得悠闲自在了许多。
怪不得先前皇兄提到突厥与静王的关系的时候,太子妃一点也不着急,原来是因为这个,想着,木阿朵眯了眯眼睛,不知道心中在盘算着什么。
使臣们走了,西元的大臣心中更是害怕,刚刚外国的使臣在,皇上总归是要顾及一点颜面的,现在外人都走了,全都是“自己人”,皇上估计马上就要发难了。
果然,万俟律和木可查兄弟前脚刚走,后脚安睿就指着在地上装死的安承继,颇有些气急败坏: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朕把这个不要脸的玩意儿弄醒!”
安睿即使是牺牲季家的一个女儿,也不愿意与匈奴交恶,更别提能力比匈奴更强的突厥了,不愿与匈奴交恶的原因是不愿意让陆远重掌大权,他废了不少力气才将陆远困在京城,怎么会轻易放他回边疆?而不愿与突厥交恶,则是因为一旦与突厥开战,西元必定元气大伤。
西元的官员们听到安睿怒气滔天的声音后,都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夏一鸣甚至还向陆言蹊看了看,在他眼中,此时敢提出离开的人,恐怕非陆言蹊莫属了,只要陆言蹊提出了离开,那他们也能顺水推舟一起走。
可是不看还好,一看差点儿将夏一鸣气吐血,此时的陆言蹊脸上哪有一丝惶恐?满脸都写着兴致勃勃,明显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一时间夏一鸣恨不得冲到安景行身边,问问陆言蹊,这好戏是这么容易看的吗?
与夏一鸣相同动作的,还有几个西元的官员,他们自然也看到了陆言蹊现在的反应,心下一时间泛起了一丝绝望,陆家的小霸王是不愿意走,但是他们却是不敢走啊!
就在西元的官员们一个个装着鹌鹑的时候,有一道优雅的男声从旁边传来,如同天籁,传入了西元大臣的耳中:
“父皇,儿臣府中还有些事,不知可否……”能说这话的,除了安景行,就只有一个人了,那就是安景瑞。
安睿听到安景瑞的声音后,脸色奇异地缓和了一下,对安景瑞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了。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安睿此时也不希望外人留下,但现在发生的事,放在寻常家庭,就是天大的家丑,可惜放在皇家,这不仅是家丑,还是国丑!
有了安景瑞的开头,其它连忙有几个会抓住机会的跟了上来,什么家中有事,身体不适,各种各样的理由都冒了出来,总之一句话,能走多块走多块!
安睿对这些人的动作,自然也没拦着,不一会儿,来参加宫宴的人就走了大半,让想要看戏的陆言蹊颇为尴尬,在有一次接受到父亲警告的目光后,陆言蹊与安景行也向安睿告了辞,若是最后只有他们留下来的话,就太过显眼了。
“啧,可惜了,原本还想好好看看安承继的倒霉样。”刚走出偏殿不多久,陆言蹊就摇了摇头,刚刚要不是安景瑞说得太快了,他还想好好留下来看一场大戏呢。
“你啊。”安景行听到陆言蹊的话,摇了摇头,语气中充满了宠溺,刚刚他站在陆言蹊的旁边,怎么会不知道陆言蹊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