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笑道“也没有正事,只是听二哥在那边说疯话,大家忍不住便笑起来。”张冲笑道“这倒不新鲜,老二一向说话大刮风,这次又说了些什么?”
小金笑了笑,道“还不是说起西厢房那个妇人,不知怎的就说起她受的伤来,狗子便说他倒听了个怪事,昨日在前面,正好碰到他们村子里的一个人,那人说他前段时间在林子里遇上一个人,躺在草丛里,肚子被人用刀划了个大口子,肠子都露出来了。他以为那人死了,便想将那人就地葬了,也算行了件善事,正要动手,没想到那个人却睁开了眼,还向他借了针线,自己把肚子缝好便走了。你说这不是扯吗?人这身皮难道和衣裳一个样,破了缝缝补补还可以用?我和大河听了都笑得不行。”
毛豆听了,笑道“小金哥这话倒不完全对。我以前在军中时,我们斥侯营里有个兄弟失了手,被东阳军破了腹,跑回来时肠子都拖出来了,军医过来看了也没办法。那个兄弟便求军医给他缝了,说怎么也得留个全尸。没想到缝完以后,那个兄弟竟真的活了下来,这是我亲眼见的。不过,象那个兄弟那般幸运的应该没有几个。”
小金怪道“这世上竟然真有这种奇事?”狗子在外面听了,便得了理,笑着走进来,大声道“我说是吧,你们还不相信。”小金不服气,道“毛豆也说了,这种事万难逢一,你村子里的人怎么就那么巧遇上了,许是编出来唬人的也未可知。”狗子一听,便急了,道“人家可是有名有姓的,还能假了?”小金只不相信,便道“随便编出个名字来,咱们又上哪里去找?毛豆还是督军大人来,神集镇上的人还不是都信了。”
狗子见说不过小金,气得摆了摆手,道“我不与你这种没头脸的说。”转过头去,对毛豆道“毛豆兄弟,我只对你说。你在山上时,也是战队里的,对义州地面上的人马应该熟吧?”毛豆笑了笑,道“也不敢说是熟,只是知道一点吧。”狗子道“那就好了,我对你说的这个人,你可能就认识。我们村子里的人后来想起来了,说那个破了肚子的叫张什么宾,也是个大当家的。你有知道不知道?”
毛豆想了半天,慢慢道“你说的莫不是张文宾?”狗子连连点头,道“好象是,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就是张文宾,我当时还想,我家大哥也姓张,看来这姓张的都是有本事的。”
毛豆一说完“张文宾”这三个字,张冲便觉得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我靠,这是要搞事情啊!难道这货真的没死?”张冲心中惊道,但转念一想,“大家都是开了挂的,真是躲过此劫,倒也在情理之中。”顿时心里便开始泛酸水了,不由的看了看黄蝶儿,心中却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滋味。
此时的黄蝶儿早就方寸大乱,张文宾还活着,那她怎么办?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再去面对张文宾,毕竟她和这个人是有婚约的,张冲说张文宾的种种不是,那也是张冲的一面之辞,张文宾又会怎么说呢?万一张文宾有让人信服的理由,自己又该如何去面对张冲呢?
毛豆见张冲脸色大变,心中疑惑,急忙问道“老大也认识这个张文宾?”张冲正想得入神,被毛豆这么突然一问,倒吓了一跳,急忙稳了稳心绪,摇头道“不认识,只是听说过。”
狗子没有注意到张冲神情的变化,仍然好奇地问毛豆道“这个张文宾是怎么回事?”毛豆道“张文宾听说是义州城里的一个富家子,后来家时里遭了官司,出狱后便上山落了草,就在万林峪一带活动,你怎么会不知道?”狗子听了,恍然大悟道“你说得是张先生吧,我倒真见过一面。斯斯文文的样子,人才也好,大家都说他当山匪可惜了,那样子怎么看也是秀才老爷的命。原来他的名字叫张文宾啊!”毛豆笑道“可能就是你说那个人,不过前段时间听说全伙让李大头给端了,人也没了,没想到他如此命大。不过,这儿离咱鸡头山太远,我也不大清楚具体的事。”
小金在一边听了,道“好了,咱这边火都上房了,就别去管什么张先生,还是张文宾了,他死他活与咱们有什么关系,我们能不能活还两说呢。”边说边看着张冲道“我基本上已经和表叔说好了,最后谈的价钱是两百两银子,里面我有五十两的好处,也就是说,只要一百五十两就好。”
狗子笑道“果然是亲戚,好处给的这么多。”小金白了他一眼道“你莫打岔,这边说正事呢。大哥,你看如何?”
张冲此时心如乱麻,哪还有心思与小金说这些,有些心不在焉地道“这些事,你看着办就好了。”小金笑道“若不是今天出了这档子事,我估计一百两就差不多能拿下来。我对他说,今天晚上你有些空闲,他高兴的不得了,便央我定要请你过去见面。我过来的时候,已经去安排酒水了。不过,等一会大哥过去了,还要把价再往下压一压,这样我好说话。”
张冲点了点道“我知道了。你表叔出了这么大的血,今天晚上还是我们请他吧。”小金摆摆手道“不用,恶人做到底,还是让他请客吧。”
说实在的,张冲现在真的什么人都不想见,无论是小金的表叔或者其他什么人,但他又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留下吗?若真的留下来,和黄蝶儿说些什么?“还是躲出去吧。”张冲想,“大家都静一静可能会更好一些。”便站起来,道“好吧,那我们现在就过去,毛豆你也一起吧。”
毛豆听了,也站起身来,跟在张冲的后面,边往外走边道“我就不去了,今天晚上我约了人。”小金怪笑道“可以啊,这么快就交上朋友了,真不愧是老斥侯啊!”毛豆摆了摆手笑道“我只当你夸我好了。说来这事还真是个意外收获。”
张冲听了,站住脚问道“什么叫意外收获,你且说来听听。”
毛豆笑道“我今天中午在如意酒家吃饭的时候,邻桌坐的是易安县衙里的一个典史。这几天他带着几个衙役过来催粮,这几日一直在镇上住着。我便和他搭了几句话,他知我是河州张家的掌柜的,也有与我结交的意思,我便约了他今天晚上一起吃酒,刚才我已经在前面订了酒席。”
张冲点头道“这个好,日后我们到了易安,少不得要和县衙里的人打交道,若是能有个自己的眼线,事情就好办许多。这个典史你要抓住了,一定要让他为我们所用。”
毛豆点了点头,道“这个我晓得,中午我约他时,他推说晚上可能不得空,但我有把握,他绝对能来。我虽只与他说了几句话,却能感觉到这个人是极贪的,只要有银子,他应该比条狗都听使唤。”
张冲笑道“那样更好,不怕他贪,就怕他不贪,那样咱们才没有办法。”
三个人刚出了门,正好遇到杏花并周婆子拎了食盒回来。张冲心里终究放心不下,又跟着回了屋,嘱咐杏花道“今天夜里,我们都有事,你要格外小心。”又对狗子和大河说“虽说笑屠夫已经回了山,但你们可不要大意,说不定他早就安排好了也难说。”大河道“老大尽管放心,我们加着小心了。”张冲想了想,又叹了口气,道“我到前面,事情也未必顺利,若是晚了,我也可能就不过来了,你们一定把门关好。”狗子笑道“大哥今天怎么这么啰嗦,有我们守着,谁也动不了嫂子。”
狗子这么一说,张冲心中更加黯然,也不敢再去看那黄蝶儿,只低着头走了出去。黄蝶儿见张冲这个样子,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心中更乱,倒下头闭上眼睛,眼泪却流了下来。
三人一路回到客房的院子,小金的表叔早就在雅间的门口候着了,见小金引了张冲过来,急忙上前,作了揖道“给张少爷请安了。”
张冲也不说话,只略略点了点头,算是回礼。小金的表叔不知道张冲现在正心烦意乱,只道是世家子弟颐指气使,心中更加了几份忐忑。
小金又指了指毛豆道“这位是高掌柜的。”表叔听了,心中暗暗叫苦,不禁暗骂自己这个侄儿真是不会办事,好端端地怎么又把个掌柜的也拉过来,难不成这好处还得加一些,但表面上却不敢怠慢,急忙行了个礼,道“早就听我侄儿说起过,高掌柜的辛苦了。”毛豆急忙还礼道“您便是金先生的表叔吧,幸会幸会。”
小金表叔拉了一下小金的衣襟,悄声问道“可以入席了吗?”小金点了点头,躬身对张冲道“少爷咱入席吧。”张冲面无表情地跟着小金往雅间里走。小金表叔跟在后面,侧身让毛豆道“高掌柜的请。”毛豆笑道“表叔客气了,少爷还有差事与我,我就不叨扰了。”表叔听了,心中大喜,少不得再说几句好听的,便辞了毛豆,快走几步进了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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