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冲的鞋子飞上了半天,翻转着落了下来,众人急忙围了上去,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鞋子古怪得很,鞋尖笔直地指向天空。
“奶奶的,真是邪了门了,难道要我们到天上去找?”狗子挠着脑袋念叨着。“天上?”听了狗子的话,张冲脑海之中,突然灵光一闪,大叫道“拿火把来。”
大河急忙把火把递给张冲,张冲使劲举高火把,抬头看去,在一棵松树的树杈上出现了一个黑影,树杈离地面太高,影影绰绰地看不太清楚,但依稀可以看出是个人形来。
“神了,天神显灵了!”狗子眼神好,立即看出那个人影应该就是黄蝶儿,情不自禁的跪在地上,咚咚地磕起响头来,嘴里还不住地喊着“感谢天神,感谢天神!”
这会张冲可顾不上谢天谢地,反手摸出飞抓,一抖手腕将索儿扔到树杈上,连结实不结实都来不及试一下,便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去。张冲心急,没用几步,便已经到了那团黑影的旁边,仔细一看,果然是个人。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带着面罩,好象受了伤,趴在树枝上,一动不动。张冲伸手轻轻碰了碰那人的肩头,等了一会见没有反应,便凑上前去,扳过那人的肩膀,将面罩扯下来,掏出火折子吹着了,借着亮光看过去,不是黄蝶儿又是哪个?只见她面如金纸,嘴唇乌紫,双眼紧闭。张冲伏在黄蝶儿的耳边,轻轻唤了两声,又拍了拍她的脸颊,但黄蝶儿一点反应也没有,想她应该已经是昏迷了,心中一沉,急忙将手指伸到她的鼻子下面,只觉鼻息微弱,好在还比较均匀,这才稍稍放下一点心来。抬起手,将手中燃着的火折子向下晃了几晃,示意他要下去,让下面的人准备接应。
众人见了张冲的信号,知应该是找到了,忍不住欢呼起来。张冲要把黄蝶儿抱起来,可拉了一把,却没有拉动,上下看了看,原来黄蝶儿将自己绑在了树枝上,应该是她还清醒的时候,怕自己伤重不支掉下树来才这要做的。张冲鼻子一酸,眼泪便掉了下来,也顾不上擦,急忙将绳子解开,然后又把黄蝶儿和自己绑在一起,沿着索儿滑到地上。
不等张冲平稳着6,大伙便围了上帮着先把两人身上的绳子解开,大河急忙将张冲背包里的毡布取出来,在地上铺好了,张冲这才将黄蝶儿先放在地上,换了个手,又抱了起来。
张冲抬起头,看到四周密匝匝得全是松树,不禁焦急地问狗子道“老二,能找着回官道的路吗?”狗子四下里观望了一番,点了点头道“没有问题,大家跟着我走。”说完,抬起腿便飞跑进来。
众人一路狂奔,心中只念着,快些,再快些。虽然都是着急,但此时大家的心情与刚才想比已经截然不同了,刚才大家这所以能跟着张冲进林子找人,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出于对张冲一惯的信任与尊重,毕竟张冲拿不出黄蝶儿就在林子里的事实依据,大家的心里甚至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荒唐感。但现在不同了,黄蝶儿就在他们的面前,而且受了重伤。包括张冲在内,黄蝶儿是他们五个人认识到自己是个男人后,第一个真心关爱他们的女孩子,看着黄蝶儿昏迷不醒的样子,他们恨不得自己去替她再受这个罪,哪怕是替她去死,他们也毫不犹豫。
狗子和大河见张冲跑得辛苦,几次跑到他身边想替一替他,但每次张冲都是态度坚决地拒绝。他不敢放开黄蝶儿,他害怕,怕自己一放手,黄蝶儿可能就会永远得离开他。只有把黄蝶儿抱在怀里,他才觉得踏实,他甚至固执地认为,只要自己抱着黄蝶儿,就没有谁能够把她抢走,即使是阎王老子也抢不走。
马车车厢外面挂着的那盏气死风灯帮了大忙,给了已经差不多跑脱了力的他们最后冲刺的力量。回到马车旁边,大家帮着张冲把黄蝶儿抬到车厢里安顿下,毛豆便道“小金,你留下,听老大安排,狗子大河,你们两个快去路边折松枝多做几个火把。”他自己则跑前跑后地将马车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等他检查完了,狗子和大河抱着一捆松枝也回来了,毛豆便问狗子道“狗子哥,前面的路怎么样,有没有深沟陡崖急坡之类的险地。”狗子摇了摇头道“这儿是万林峪的山底下,哪来的悬崖深沟,放心跑吧,都是平路,只是路边差了点,和白天走的那段路真的没法比。”毛豆道“那倒没什么,你们两个都坐前面来。狗子哥你再做几个火把,大河你把车前面能插火把的地方全都插上,只要够亮,让咱这匹马能看清楚路,就没有问题了。还有就是过会我会撒开了跑,如果马真的惊了,咱们哥仨就是把命搭上也得把马拦上,不能让大哥和大嫂出一点问题,你们明白吗?”“快走吧。”狗子是真不及了,道“火都上房了,我的哥,这样的事不用嘱咐。”毛豆又回过头去,朝着车厢里头喊道“大哥,准备好了吗?”
张冲的这辆马车没有减震装置,车轱辘又是木制的,好人都能给颠散架了,黄蝶儿身上带着伤,如何能经得起。张冲想了半天,最后只能将黄蝶儿抱起来,虽然他知道这样做的效果并没有多大,但目前他能做的也只有这点了。刚刚坐好,就听毛豆在外面高声询问,立即答道“好了,走,要快些!”
毛豆听了,吼了一声,道“大家做好了!”然后高高扬起鞭子,猛得抽了马一鞭子,马儿吃疼不住,一声嘶叫,这时,大河已经将火把插好,自己手里又举了一个,四下里明亮起来,马儿也放开胆子,撒开四蹄,飞奔起来。
刚才张冲他们所有的心思都用在防备李大头的偷袭上了,前怕虎后怕狼,走一步停三停,度自然就慢。但现在的形势,已经将忠君营的脾气激出来了,别说前面有伏兵了,便是刀上火海,他们也敢赶过去,而且眼睛都不带眨的。真的不顾一切的跑起来,十几二十里的山路就不算路了,转眼的功夫便到了。过了刻着“宝山镇”三个大字的石牌坊,毛豆急忙拉了拉缰绳,让马慢下来,毕竟是要进镇子了,再这么快的度,万一撞上人或者卡在哪条巷子里可就耽误大事了。
可能是受惯性的影响,马车慢了,狗子的心却慢不下来,没走几步便跳下车来,道“还他娘的不如跑快呢。”说着,又夺过毛豆手里的缰绳道“你也别赶了,还是我牵着它跑吧。”接着便拽着马往前跑,毛豆和大河见此情景,也只能从车上跳下来,跟在一边跑了起来。
宝山镇比神集镇还要小些,拢共没有多大点地方,跑了没几步便到了镇子的中心,狗子拉着车往左拐到一条南北的大街上,没走多远,便可以看到万林客栈的招牌了。到了客栈门前,狗子一扔缰绳,快步跑到门口,擂起拳头,照着门板乒乒乓乓一通乱砸。
这时,天虽然已经黑透了,但还不能算是太晚。客栈已经打烊,上好了门板,但里面的人应该还没有休息,透过门板,隐约可以看到里面亮着灯。果然狗子一砸门,就听见里边有人高声道“别砸了,来了来了。”话音未落,一扇门板便开了,里面探出一个头来,看样子象上客栈里的伙计,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狗子,突然笑道“这不是狗子兄弟吗?我说谁这么大的劲,把我家的门都要拆了,怎么了这着急忙慌得,火上房了?”狗子也认出那个伙计来,来不及和他多说,便急道“原来是老吴大哥,康神仙在家吗?”老吴点了点头,笑道“算你小子来得巧,今儿正好在家。”
来回说了这一句,狗子便挤进门去,到了前厅里,听老吴说康神仙在家,心中大喜,道“你快去请康神仙出来,我家大嫂得了急病,若再耽误只怕就不行了。”
老吴不但没动,反而大笑起来,道“你这狗才,这长时间不见,竟然也学得没实话了,还你大嫂病了,我对你说,你家大嫂今天上午还来店里,拿了一只山鸡换了三斤咸盐,身子好得很呢,转眼的功夫就病了,我等着,你家大嫂子可说了,过几天还过来,到时,我定和她说你咒她,可她不撕烂你的嘴。”
狗子听了急忙分辩道“我说的那个大嫂,不是那个大嫂,是那个大嫂。”狗子跟说绕口令一样,不但没说清楚,反而把老吴难绕得更糊涂了。这时,张冲已经抱着黄蝶儿下了车,走了进来,对老吴道“这位老哥,有劳请一下康神仙的大驾,我内人突然染了重病,求老神仙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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