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肃认命地叹了口气,待心绪慢慢平复下来,终于紧紧注视着少女晶亮灵动的双瞳,神情紧张中透着更多的认真。
“我翻了黄历,四月十八是个好日子。”
“嗯?”
少女歪着头,眨了两下眼睛,还未听懂他话中的意思,下一刻就被他伸手将脑袋掰正,望着她一字一句道:“四月十八,我会到益州侯府提亲。”
魏眠登时睁大了眼睛,原本被他突如其来的暧昧动作震得一惊,没缓过神来,又听到了这荡魂摄魄的一句话,心中如小鹿乱撞:“你……是认真的吗?”
裴肃颔首,“认真的。”
少女畅快一笑,“有多认真?”
裴肃眉头微蹙,绷着脸道:“魏眠,我想告诉你的是,今日我来此并非是丈量轻重利弊后的无奈之举,也并非为了两州邦交不得已而为之的决定,我为的是你这个人。”
魏眠心里酥酥麻麻的,没想到一本正经的裴肃还能说出这番话来,鼻尖一酸,险些就要掉泪,可她是谁,益州的小公主呀,她才不会轻易哭呢!
沉默良久,裴肃垂眸看着她道:“四月十八亦是你的生辰,倘若到时候你还认我,我带的那些便是聘礼,倘若你已心许了别人——”
话音未落,少女清甜温软的唇瓣落在男子木讷的嘴唇,轻轻一碰,那些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瞬间压在喉咙下,再也出不来了。
☆、香酥牛肉饼
沈晚夕担心小姑子感情上再出点什么波折,一直偷偷摸摸地掀着帘子,只露出一个小口子能往外头瞧个大概。
瞧着瞧着,小姑子竟直接亲上去了!
沈晚夕脸色一红,慌忙弃了轿帘回到马车内坐稳。
半晌才回过神来,诶,她脸红个什么劲儿?
过了好一会,魏眠才从马车外翻身进来,手里还勾着一枚白色的麒麟玉佩,温润莹透,洁白细腻,坐定后便开始仔仔细细端详起来,眼底的笑根本藏不住。
沈晚夕笑问:“这是六公子送你的定情之物?”
魏眠摇摇头,眉梢飞扬,得意道:“是我从裴肃身上顺过来的,他那么笨,才不会给我什么定情信物呢!”
“顺来的?”
沈晚夕讶异了一瞬,“君子无故,玉不去身,你这可不就是生抢么……好生厉害。”
魏眠大笑,缠着她讲了不少这段时间和裴肃有关的事情,桩桩件件都令人惊愕不已。
小姑子语出惊人,成日说些没羞没臊的话来磨人,沈晚夕甚至觉得她连头发丝都无时无刻不在撩汉,她若是男子,定然也是受不住的。
而像裴肃那样端雅清整之人,就得这样热情明媚的姑娘才能降服。
晌午时分,队伍在官道旁的茶肆歇脚,魏眠拉着沈晚夕下车活动了一下,两人远远瞧见云横正与戚然说话,其余护卫侍从都在茶肆进食。
说是进食,不过是一人两块硬邦邦的烙饼和几个熟芋艿,沈晚夕自己都不想吃,别说小姑子了,加之寒风凛冽,两人才站了一会就忍不住跺脚。
沈晚夕便拉着小姑子上车,进去之前悄悄往云横的方向瞥了一眼,没想到云横正巧侧过身来,也在看她。
两人对视一瞬,沈晚夕立即吓得回头,忙不迭地跟着魏眠进了马车,腿脚一软,差点没蹬上去。
回到车内,沈晚夕从包袱里取出家里做好的点心,小姑子鼻子比谁都灵,当即凑了过来,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地坐在嫂嫂旁边吃。
乳酪与蜂蜜糖霜做成的带骨鲍螺香甜可口,入口即化,芋头片混着香榧和杏仁碎拖面炸制的酥黄独软糯酥香,口感极为丰富。
魏眠从小到大不知吃过多少精致的点心,可她就觉得嫂嫂做得最香甜酥软,齿颊留香。
沈晚夕笑道:“这几日匆忙,也没做多少,晚上若能寻到客栈留宿,我便去后厨找些食材多做一些留着路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