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心里暗戳戳地想,日后若有了娃娃,一定要像爹爹一样文武全才,可不能跟他娘一样不学无术,做什么都半途而废!不过她也有她的好,能给孩子做很多很多好吃的,至少口福这方面是可以保证的。
花枝生完了孩子,锅锅日后也有了玩伴,沈晚夕也算心愿已了。
回益州的日子定在正月二十五,家里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沈晚夕便打算带几张裘皮走,到时候垫在马车里能坐得舒服暖和一点。
两人同钟家告了别,钟大娘和花枝都落了泪,钟叔父子却比谁都要激动。人人都晓得战场风云不定,是福是祸尚不得知,可在男人眼中,建功立业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渴望,即便前途未卜,那也是男子终极一生的凌云壮志。可女人不管将来肥马轻裘还是锦带吴钩,只觉得平平安安才是福。
临行前,钟大通偷偷摸摸把云横喊到一边,往他手里塞了本新书。
见他笑得诡异,云横不用想也晓得是什么,手指捻了捻,比成亲当日的那本还要厚一些,纸张成色也好一些。
人都要走了,钟大通终于鼓起勇气把手臂搭在云横肩上,笑道:“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的,这本就当是践行礼吧!你也成亲这么些日子了,我是怕那本不够用,特意给你寻了这好东西!里头的图更多也更细致些,你好好用着,不用感谢我!”
云横唇角微微勾起,欣然收下。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我写这段要笑死了!
云横:我妹妹不在乎出身,若真是良人,君侯嫁得,贩夫走卒也嫁得
魏眠疯狂摇头:哥,哥,别瞎说,贩夫走卒我可能不行
云横皱眉,我妹妹说话声音真尖真刺耳,听得人头疼,为什么我家阿夕说话就那么温柔又好听呢?
魏眠翻白眼:呵呵。
☆、回程
灯影摇晃,淡淡青烟缓缓顺着青瓷小香炉的雕花镂空中溢出。
这是禹城今冬上供的青瓷刻花小香炉,据说是百名烧瓷的工匠花了整整三年,烧废上千次才成功了这一回,单看炉身瓷质上等,釉色肥厚,光润柔和似美人脂,体型虽小却无一处不透着精致典雅。
益州侯素来喜爱瓷器,但此刻却无心观赏这刚收进来的小香炉,手里抓着儿子从商州送来的信件,一会激动得双手颤动,一会眉头皱成了川字,一会扶额滴汗,一会得拍拍胸口才能缓解情绪的起伏。
待恋恋不舍地读完最后一个字,这才将信纸扔给了一旁静坐在轮椅上的温和男子,叉腰怒道:“你瞧瞧你这个弟弟,失踪五年未归,这好不容易来封信,一句他爹我都不曾提及,全在说他那个小娇妻了!”
信纸不偏不倚地落在掌心,魏硕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这才缓缓拿起来翻了个面儿,看这稍显凌厉的笔锋,颇有穿云破竹之势,他心中更加确定这是二弟的笔迹。
只是看到那行“已想起过往种种”,方才温雅从容的男子面上竟多了一分察觉不出的冷凝,不过转眼便化为眉眼的笑意,一挥即散。
信中先道自己已在上元夜找回记忆一事,又道有要事需在商州滞留十日,月底才能启程,而后又提及了妻子的真实身份,还细细说明了沈晚夕遭沈家长女沈晚吟暗害一事。
魏硕亦微微一叹,难怪素日沉肃的父亲看到这封信时能流露出过往全然不见的诸多表情。
原来二弟在商州娶的姑娘亦是名门之后,甚至还与并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之前回来的暗卫只说魏钦在商州一个小山村里成了亲,益州侯便想那种民智未开的地方成亲想必极早,且应当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不娶亲是要被人说闲话的,所以儿子才不得已娶了个山里的姑娘。
益州侯就自然而然地想到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小村姑,模样不会太好,但一定善良淳朴,总归不难接受。
不过这几日下来,益州侯慢慢想明白了。
儿子的模样和气度都是一等一的好,他只是失忆,却从来不是好糊弄的人。
他能点头的媳妇即便是个村姑,应当也是山里头最好的姑娘。
那姑娘是儿子落魄山林时的糟糠妻,即便身份低微,可他益州侯府不能苛待,该给的名分和地位都要有。
可谁能想到,儿子在商州捡来的媳妇竟是去岁春时溺水失踪的沧州侯三女呢!
更让益州侯吃惊的是,儿子竟然如此珍视这个姑娘!
若不是亲眼看到这封信,他实在难以想象自己那个相当冷峻的儿子对女子柔情蜜意的模样,这甚至比这姑娘是出自沧州沈家还要令人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