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泛起一丝柔白的光,沈晚夕不禁心中一动。可头脑仍清醒地告诉她,虚与委蛇一番即可,誓言从来都是自欺欺人,不算数的。
“苍天在上,黄土为证,我云横,我阿夕,今日结为夫妻,良缘遂缔。”
“一愿夫妇长健,百年静好;
二愿情比鹣鲽,白头永偕;
三愿瓜瓞绵绵,五世其昌。”
话落,沈晚夕将手掌缓缓放下,心事重重。
后面那几句是跟在云横后面说的,她不知道一个猎户为何能说出这样的誓词,也没有去细究,种种的不真实感令她心中热流涌动,也不知是对前路的忐忑,还是仓促嫁人的烦乱。
“云横,你日后会喜欢我,疼爱我吗?”
沈晚夕说完这话,立即捂着脸羞愤地垂下头,整个人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她堂堂君侯之女,怎么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她分明只是敷衍一把,可方才她头脑还没反应过来,这话就已经从口中窜出去了。
云横眉头一紧,想了想后从包袱里取出一本皱巴巴的薄册子扔在沈晚夕身旁,凉凉道:“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那本画册这是钟大通昨日硬交给他的,说男子若按照画中的方式来疼爱妻子,但凡是女子,没有不欢喜的。
当时云横随手翻了翻,也觉得浑身发热,略有些躁动不安,想来阿夕说的就是这个东西。
沈晚夕一脸狐疑地拿起册子,随手翻到一页,竟然到两人身体交缠在一起的画面,当即羞红了脸,将那册子甩在地上,“云横,你流氓!”
沈晚夕后悔了。
作者有话要说: 钟·情感辅导·两性关系专家·**图研究工作者·教坏主角·大通
☆、炖汤
暗黄灯光下,云横眼眸黑了黑,“你不愿意?”
沈晚夕羞愤欲死,连忙把红成烧炭的脸埋在被子里藏起来。
这种书哪里是正经人会看的?
从前在沧州侯府,若是发现二哥偷藏这种书,爹爹回回都能打断他的腿!何况,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哪里见过这样的东西?这猎户还问她愿不愿意!简直是流氓!
可……她突然回过神,自己好像也不是未出阁的姑娘了,就在方才,她甚至已经稀里糊涂地成亲了。
呜呜,真是才出虎口,又进狼窝!
云横见她浑身气得发抖,脸也藏在被子里不让他看,心下更是捉摸不透,钟大通跟他说了那么多理论知识,怎么放在小姑娘身上一个都不见效?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伸过手去想把她拉过来,谁知道小姑娘“啪”的一甩手就扇在他手背上。
五指的巴掌印儿,跟小松鼠挠的似的,一点也不疼,反倒是软软的,痒痒的。
云横看了她一会,又压着嗓子问:“是不喜欢吗?”
“你快别说了!”
这种事情还能刨根问底,问出个答案不成!
沈晚夕抬着红红的双眼翻过身来,泪珠子如豆粒般滚下,可一对上面前那深不见底的双眸,她胸中的气焰刹那间又被杀得七零八落。
那眼神,就像藏在潜渊的恶龙,随时都有可能冲脱桎梏。
她只能软下声音来,小声啜泣:“我没有做过那样的事,也从来没有想过……方才,你分明说过会以礼相待,何以此时却要强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