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十点出头,习惯了晚睡,这个时间点毫无睡意。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拿过了手机。
打开微信找到边赢,她组织措辞,想发一段不落俗套又不显刻意的开场白。
时过境迁,她好像越来越不知道怎么找他聊天了,每次主动找他都要做好一会的心理建设。
删删减减半天,最终发去一句不能更无趣的问候。
先空着:「在干嘛」
这个点边赢能干嘛,当然在励精图治。
他发来一张现拍的图片,书桌上都是试卷和书。
云边回了一张照片,拍自己已经躺下的的照片,露了半截小腿和一双脚。
照片发去没过五秒钟,边赢打电话过来了。
“你身体不舒服吗?”他有些紧张。
云边:“没有。”
边赢松了一口气,疑惑道:“那怎么这么早就睡下了。”
云边振振有词:“我们班主任说了,到这个时间木已成舟,再努力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了,接下来的任务应该是调整心态,健强体魄,所以我早早躺下了。”她还不忘劝他,“要不你也早点休息。”
边赢笑起来:“你不要带坏我。”
话虽这么说,但接下来他也偷得浮生半日闲,搁下笔跟她聊起了天。
云边始终惦记着他的徽章,几度想说但又怕自己那点小心思昭然若揭,磨磨蹭蹭到通话进入尾声,再不说就没机会了,她干咳一声:“你们明天成人礼吗?”她补充,“我看哈巴朋友圈发的。”
“对。成人礼,还有拍毕业照。”
“我们也明天拍毕业照,但只有毕业照。”云边发挥演技,若无其事地调侃,“你又能收获一大片芳心了。”
提醒到这个份上,是云边能够到达的极限,剩下的就看他的造化了。
边赢显得兴致乏乏,无情评价:“浪费时间。”
这正是云边担心的点,她倒也不是怕边赢会把徽章给别人,她就担心他嫌这些仪式无聊,或者觉得现在两个人的关系不到位,不会主动给她。
要是他们两个还跟从前那般亲密,她问他要个徽章,那叫事吗?
惆怅。
果然,一直到挂断电话,边赢都没有透露出任何一丝要把徽章送给她的意思。
第二天是个阴天,天空灰暗,有点要下雨的征兆。
到了下午,果然淅淅沥沥、断断续续飘起了雨丝,念在雨势不大,嘉蓝中学的毕业照拍摄计划照常举行。
叶香个子很高,为了和云边站一起,不惜扎马步缩减身高,累得龇牙咧嘴。
“太拼了。”云边直视前方,嘴型小幅度动着对叶香说。
照片重拍第三遍,叶香咬牙切齿地坚持:“你从这里转学走的那天,我怎么想的到有朝一日你还能回来,我们两个居然还能出现在同一张毕业照上啊,这是老天的恩赐,我要是不好好珍惜,会遭天谴的。”
“那个女生。”摄影师叫叶香,“你能不能笑得正常点,为什么像要吃人?”
叶香:“……”
云边对嘉蓝是有感情的,高中三年,两年的时间她都在这座校园里度过,在这里遇到很负责的老师,也遇到真心相待的好朋友,轰轰烈烈一场,尽力燃烧过,没算辜负青春,但是当她和班里同学一起站在摄像机面前,她还是无可避免地感到遗憾。
她的高中时代,好像真的走到尾声,快要拉下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