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枯坐了多久,房门被敲响。
云边眨了两下眼睛,压下眼底的薄泪。
是云笑白,她陪边闻下班回来了。
“我收到家校通短信了。”
云边惴惴不安地道歉:“对不起妈妈,我这次考砸了。”
云笑白并没有责怪她:“最近家里给你的影响太大了,云边,你不要去想我们大人的事,这一切都跟你没有关系,你只要好好学习,健康平安长大,就好了。”
云边内疚地点头。
“成绩起起伏伏很正常,不要放在心上。”云笑白不欲在成绩上一事上说太多,怕带给云边太大的压力,“一直没机会跟你说,哥哥前两天来找我,跟我道谢,还道了歉。”
云边现在实在听不得边赢的消息,但母亲面前还得装作诧异和惊喜:“太好了。”
云笑白遗憾地叹气:“是啊,那太好了,他终于接受我了,如果我们还是一家人就好了,你叔叔不知道得有多高兴。”
这天,云边机械地下楼吃饭,做完作业,喝了燕窝,直到洗完澡,和母亲道了晚安,确认接下去的夜晚都是她一个人的时间,她才松了阀门。
关上灯的那瞬间,她的眼泪疯了一般涌出来。
她把脸埋进枕头里,放任自己痛哭流涕。
夜漫长寂静。
枕边手机震动。
云边去够手机。
边赢的电话。
她毫不犹豫地掐断。
他再打。
她再挂。
云边其实可以关机来阻止他的骚扰,但深夜总是格外脆弱,她的意志不若白天那般坚定,存了一点想有他陪着的心态,好奇他到底打到什么时候才会放弃。
边赢展示了他惊人的毅力,锲而不舍地一次次拨号。
到后来,云边已经彻底没法数算次数,她挂累了,终于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她把手机举到耳边,听他有什么话非要和她说。
边赢被挂出条件反射,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居然接了,过了两三秒才不太确信地叫道:“云边。”
云边没有搭腔。
但她哭过,呼吸较平时粗重,边赢能够轻易捕捉她的喘息。
“那天你没有睡着。”他言之凿凿,“我们在锦城一起住的那晚,我亲你,你没有睡着。”
他也是突然觉得那句“这不是我的初吻”有猫腻,越想越不对劲。
结合叶香神神叨叨说出那句“女生永远不可能忘记自己的初吻”时她的反应,他的第六感空前强烈,她不是说气话,而是她真的知道那不是她的初吻。
云边仿佛被扼住了喉咙,否认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的沉默证实了他的猜测。
“你还要说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