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有一沓随意地纸张拍在她肩头。
云边依然保持着朝向正前方的僵硬姿势,尽量不去想是谁给她的,把那几张纸从自己肩头接了过来。
最上面那张就是边赢的,除了大名,一个字没往上写。
云边下意识把自己的默写纸往上叠,递给前方同学。
交接的过程中,她转念想到语文老师要是连续批到他们两个的默写纸,可能会更加生气,分散炮火才是明智之举。
她缩回手,在前桌不明所以的眼神中,把自己的默写纸改放到最下方。
边赢在后面把她这一举动看得清清楚楚,无声淡嗤。这是把他当豺狼虎豹了,连默写纸都不愿意跟他挨在一块。
边赢转到高二四班快一个下午了,同桌叶昂然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契机和他打声招呼,叶昂然虽然私底下跟兄弟们吹牛皮的时候可以吐槽“边赢不就是家里有几个钱外加长得好看点还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书读得好一点啊,说不定进五中都是靠钱买的,女人就是肤浅”,事实上等人真的坐到他旁边了,他那点愤青思维全化成了狗腿。
眼见边赢默写纸上空空如也,叶昂然找到契机,趁最后的收默写纸时间班里纪律比较松散,殷勤地凑过去,叫名字太僭越,叫大佬太狗腿子,叶昂然折中挑了个称呼:“哥,刚转来高二不适应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开口,我叫叶昂然……”
边赢扭头过去,目光牢牢攥住了叶昂然,约法三章:别凑那么近,别叫哥,适应,不需要帮忙。”
叶昂然:“……”
眼见叶昂然吃瘪,周宜楠在前面听着快笑疯了,扭头看到云边低着头面无表情,心下奇怪,平日里她们和叶昂然关系不错,云边没道理无动于衷。
“怎么了?”周宜楠低声问云边。
云边牵强一笑,找了借口敷衍:“默写后半段忘了。”
她打开语文书,翻到《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一课,宕机的大脑记忆终于复苏,但刚才就是死活都想不起来了。
周宜楠还是觉得不对劲,云边一整个下午状态都不太在线,就连边赢转学过来,她也一问三不知,表现得置身事外。
语文老师在台上收齐默写纸,重申:“知道自己没默对的就趁下节体育课巩固,放学到我办公室来。”
《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课文很短,而且是前天的课文了,昨天因为时间来不及,挪到今天这节课才默写,算下来已经给了两天的背诵时间,要是还默不出来,实在不应该。
一节课在云边的如坐针毡中过去。
也在周宜楠差点被好奇心折磨死的煎熬中过去。
等下课铃一响,周宜楠就神神秘秘地小声问云边:“你和边赢吵架了?”
云边一直没有跟周宜楠说过自己和边赢曾是继兄妹的事,在周宜楠看来,这两个人是很暧昧的。
周宜楠问这句话的时候,习惯使然看了眼云边身后的边赢,以确保自己背后议论人的举动是否安全。
被边赢当场捕获。
周宜楠吓得一哆嗦,心虚地收回目光。
“没有。”云边回答。
她和边赢之间发生的种种,岂是一句吵架可以概括。
下节课体育课,一周一节,男生们等得辛苦,这才下课不久,就急不可耐,三三两两吆喝着一起去操场了。
哈巴也不例外,边赢转班过来外加体育课,喜上加喜:“不输,走,我们上体育课去啊,你多久没上体育课了?我今天带了篮球。”
边赢确认两个女生在说自己,他只听到云边回答了一句“没有”。
也不知道在“没有”些什么。
“云边,宜楠,”哈巴邀请云边和周宜楠,“跟我们一起走吗?”
哈巴要用实际行动证明给边赢看,自己可以他泰然自若地面对云边,可以心平气和地看待自己最喜欢的兄弟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有所接触。
“我背下课文再走,上课没默出来。”云边找了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