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但边赢救过她,她也是记得的。
云笑白收到消息的时候一惊,拉开窗帘往外看一眼,果不其然看到边赢的身影。
边闻自回来就把自己摔进了床里,什么也不愿意多说,刚才云笑白怕他感冒,艰难地替他脱下湿漉漉的衣服,换了套干净的。
她站在边闻床前,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边闻,阿赢在外面,雨很大,会淋坏的。你们这样也不是办法。”
边闻的脸埋在被子里,没有反应。
云笑白没法无动于衷,但又唯恐自己出现在边赢面前只会把情况变得更糟,进退两难。
边闻却动了,他从床上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到房门口,打开房门疾步而出,险些与门外的云边撞上。
云边紧急避让,一声“边叔叔”还没叫出口,边闻已经如一阵风,消失在楼梯口。
那头,边赢无视众人的劝说,固执地站着不肯动。
终于等到边闻出来,边赢干枯的眼睛微微闪烁,有了光彩。
边闻冒雨来到他面前,再也无法控制情绪,吼道:“我叫你走,你听到没有?”
边赢只是摇头。
“你走不走?”边闻气急攻心,用力推搡边赢,“你还想我怎样,我把你当儿子养了十八年,好吃好喝地供着你,过人上人的生活,让你在临城横着走,走到哪里都前呼后拥,就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我他妈讨个老婆还要看你的脸色,跟给你当儿子似的哄着你巴着你,我是天底下最大的傻逼,你还想我怎样,你想继续过这样的日子?你还要我继续当傻逼?你把我当什么?”
边赢完全没有抵抗,被他推得连连倒退,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
边闻的心连着整片胸膛痛得一阵阵痉挛,双目赤红,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流,已经分不清彼此:“我没有打死你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你还想怎么样?你们母子俩到底要我怎么样。”
提到冯越,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所有的屈辱一拥而上,化学反应般轰然爆炸,他迷蒙的脑袋终于记得要找罪魁祸首算账,暴喝道:“对,我要把那个贱人挫骨扬灰。”
“不要,爸不要。”边赢惊惧交集地拉住他,全是雨水的手背青筋暴起,“爸不要,对不起,爸对不起,都算我的,她已经走了,你放过她,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都冲我来,你不要动她,算我的,都算我的,你放过我妈妈。”
边闻彻底丧失理智,用尽全力一脚踢向他:“你以为我不敢?我他妈说了你不要再叫我爸,我不是你爸,你听不懂吗?!”
边赢死死拉着边闻的衣服,怕边闻去陵园动冯越的骨灰,所以无论如何不肯撒手。
他不肯松手,但力的作用迫使他后退,边闻的衣服应声而裂。
残留的衣角在边赢手中。
昔日的父子俩隔了半米远,都在剧烈颤抖。
不是因为冷。
没有人还能感觉到冷。
突然,边赢双膝弯曲,朝边闻跪下来,如边闻所愿,他不再叫他爸爸:“边先生。”他面如死灰地求道,“边先生,我求你,放过我妈妈。”
第54章
这个夜晚无论谁都是彻夜难眠。
次日早上七点,云边刚睡下没多久,被颜正诚的电话吵醒。
云边眯着酸涩的眼睛看清来电显示,她和颜正诚平时不会闲着没事联络,除非有事。
颜正诚打电话给她,肯定是为了边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