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如果边赢只单方面和冯越有亲子关系会怎样。
但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边赢是最先上楼来的,看到拐角处蹲坐的云边,他的脚步略微一停。
两人目光交汇。
不远的距离,像隔着一条银河般遥远。
边赢面无表情从她身边走过。
在两个大人上来之前,云边也站起身回房。
挺好的,他们终于都回到自己本该属于的位置了。
那是两个对立的阵营,曾一度混淆,现如今泾渭分明。
当晚,边赢收拾了一点必需品,离开了明湖左岸。
他没有办法以一个嫌疑犯的身份继续待在家里。
没有开灯的房间,云边站在窗帘拉开一条缝的落地窗前,目送边赢走远,如同目送自己的情窦初开无疾而终。
她一直望到看不见他,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晨曦的微光刺得她眼眶酸胀。
*
冯越的病理切片在北京,取过来花了点时间。
病理切片一到手,边闻第一时间带着边赢去了一家信的过的私人鉴定机构。
父子二人现场提交样本。
那几天漫长又煎熬,边家一片死气沉沉,云边甚至连走路都是踮着脚的。
结果是周五下午出来的。
机构通知边闻前去取报告,边闻单独带上边赢,没有带其余任何无关人员。
鉴定报告显示,边赢与边闻是叔侄关系,与云笑白做的结果一致。
至于边赢与冯越。
系母子关系。
边闻颤抖着手,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连站立都吃力,全靠机构的人搀着他他才没有倒下去。他无数次想,哪怕是云笑白想霸占他所以恶意抹黑冯越,都比现在这个结果好得多。
等强迫自己接受了现实,边闻一路扶着桌椅墙壁,步履蹒跚地离开,从始到终,他没有再看边赢一眼。
漠视已经是他最大、最后的温柔。
边赢弯下腰,将飘落在地的报告单捡起来。
他的识字能力和理解能力退化到幼儿园之前,他把两个结果看了又看,每一个字,一笔一划地在心底临摹,试图寻找其中的错误。
他想说“不可能”,但他的喉咙像含着无数块碎玻璃,痛得锥心,发不出一个音节。
他只是下意识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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