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奶奶盛怒之下,颤抖的手指指着边闻,“你”了半天,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们要是这种态度,我们以后不会再来自找不痛快,我见不得我老婆受这个委屈,没有活人给死人让路的道理。”说着,边闻不顾云笑白拼命拽他衣服下摆示意他不要再说,拉起云笑白,“我们走,”他又拉云边,“走边边,我们回家。”
边闻拉着妻女走出几步,背后是父母愤怒的质问,亲友的劝和,一时间嘈杂无比。
他什么都不想管了,离去的脚步像是一场逃亡,逃离他曾被束缚了二十年灵魂的牢笼。
与此同时,他听到了云边微弱的提醒:“边叔叔,哥哥,还有哥哥。”
今日发生的种种不愉快,让边闻在潜意识作祟下排斥一切与冯越有关的人事物,以至于若不是云边提醒,他真的不记得自己回家还应该带上儿子。
边闻回头,只见一片混乱中,边赢手里紧紧拿着那个奶奶给他妈妈的手镯,静静站着注视他,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心疼和迷茫一起涌上边闻的心头,只觉这二十年像梦一场。
这天的闹剧以惨不忍睹收尾,边赢没有回家,在爷爷奶奶那里住下。
回家路上,车里很沉默。
到家门口,云笑白对边闻说:“你去把阿赢接回来。”
她的声音有一丝竭力压抑仍泄露的更咽。
“明天,明天我去接他放学。”边闻疲倦地说,“现在他不会想见到我的,妈也是,现在回去肯定又要闹起来。”
云笑白魂游天外地点点头。
夫妻俩回到房间,回想刚才在婆家发生的事情,云笑白久久无法释怀,她惶恐地问边闻:“我嫁给你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是我太自私了吗,不顾别人的感受,对不起你前妻,对不起你父母,对不起你儿子。不然为什么好像我怎么做都是错呢。”
无论边闻怎么安慰,云笑白都没法消除自我怀疑。
边闻灵机一动:“我们出去散散心,不是说找到读书那会的胶卷了吗,我们去把它洗出来。你看到我们那个时候的照片,就不会怀疑我们走在一起有什么错。”
*
云边有自知之明,默认便宜哥哥的请吃饭自动失效。
所以第二天放学,她在教学楼出口看到边赢等在那里的时候,她踯躅着停下了脚步,她没有那个信心相信他是在等自己。
边赢从手机里抬头,看她站在那不动,蹙眉:“傻站着干什么?”
云边甚至回头看了一圈,才确认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边赢哥哥,我们去吃饭吗?”她问。
“嗯,不是早就说好了吗?”边赢反问。
云边笑起来,她点头:“嗯!”
就这样,家里的糟心事暂时都不要管,她只想抓住眼前的快乐。
两人一起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双方都是学校里面人尽皆知的人,走在一起难免惹人关注,不少路过的学生都会多看他们两眼。
云边还记得几个月前便宜哥哥把她当瘟疫,明令禁止她在学校跟他有什么接触。
现在大大方方跟她一块走,随便别人揣测他们的关系。
边赢带云边去了上次请叶香去过的那家餐厅。
虽然上次被叶香搅得没动几下筷子,但怎么说也是尝过了的,云边比较倾向于去新鲜的场地见见世面。
趁着还没进门,她试图扭转他的决定:“边赢哥哥,我们去这家吗?”
“嗯。”
云边:“这么短时间内吃两顿会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