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挺宽,但云边还是侧了身子,尽量减少和他接触的可能。
边赢伸手,挡住了半边门。
云边脚步停下了,但没有看他,也没有问他想干什么。
只是倔强盯着前方。
边赢往里走,手臂没收回,横在她腰腹之间,带着她也往里面倒退。
然后反手关门,落锁。
影音室陷入昏暗,只声大屏幕的光影变换。
云边一时没反应过来,随着他的力道,踉跄着倒退几步,等反应过来,她立刻闪开,远离他一步。
又跟她单独相处,靠她那么近,跟她有肢体接触,他想干什么,她没忘记上一次这种情形下,他在她即将沉沦之际,是怎样一棍子把她敲醒。
“明天去锦城?”边赢问。
明知故问,餐桌上她和李妈都说过了。
云边的鼻腔瞬间发酸,她强忍住,没有理他。
他以为他是谁,大半个月不理她,现在又装作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继续跟她说话。
她没那么廉价。
云边绕过边赢,但再度被他拦下。
她有些绷不住了,甩开他的手,硬撑着最后的克制说:“我要上去了。”
边赢再去拉她,她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你不要碰我,我把这里让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边赢没有放手,像个孩子抓着玩具不肯放手,他垂眸看着她长长的睫羽,平生第一次向他人低下自己高傲不可一世的头颅:“走前,跟我和好?”
这一次如果边赢不主动,云边怕是会和他老死不相往来。她其实一直是一个很倔的人,并不擅长先低头,但凡吵架都要别人先开口。小学的时候和最好的朋友吵架,对方不求和,她也就不理对方,两人就一路杠到现在,感情自然是早就没了,就连吵架的原因都忘记了。
边赢是她唯一一个死乞白赖对待过的人,并非她本意,她纯粹是为了母亲,云笑白刚嫁进边家,地位不稳,她不能添乱。
虽然现在,云笑白的地位依然不算太稳,至少继子还远远没有搞定,但云边再也做不到继续对着边赢没心没肺,虚与委蛇。
不管多生气,她都得承认,自己内心深处是渴望他的求和的。
现在他真的来求和了,只是战线拖得太长了,她眼睁睁看着台阶近在眼前,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下,更不知道如何下脚。
边赢看她别别扭扭地还要挣扎,继续道:“我们可能要一个寒假见不到,你要这样过年吗?”
云边和小学好朋友吵架之后,小学同学其实给过一次似是而非的台阶,但是云边拿乔,外加怕自己自作多情,没有立刻接住,对方后来再也没有给过机会,两人就此白白浪费一段友情。
云边很怕自己的扭捏,会让悲剧再一次上演。
所以这一次她吸取教训,沉默一小会,小声提要求:“那你给我道歉。”
她要看到他的诚意,才可以名正言顺跟他和好,否则她心里始终搁了点东西。
边赢却斩钉截铁:“我不道。”
理直气壮,没有丝毫歉意。
电影陷入一段昏暗的长镜头戏份,唯美的月色下,草原一望无垠,随风连起麦浪。
云边刚刚回温的心又被兜头一盆冷水泼下,她不想再和他共处一室待下去。
这一次,边赢没有再拉她。
拉开门的瞬间,她听到他在背后说:“因为我真的那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