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通理直气壮的指责,女人脑子转不过来,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竹叶青主人嗓门更高了:“就准你们养狗养猫,不准我养蛇,难道猫狗的生命就比蛇的生命高贵,谁规定的?都是动物,你们凭什么搞区别待遇?”
云笑白都给气笑了:“那按照你的意思,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
“我可以赔你们精神损失费,但是一码归一码,我的小青一条活生生的小生命,你们要怎么还?你们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解决方案。”竹叶青主人说着抹起了眼泪,“你们不养宠物的人根本不懂,我的蛇对我来说不只是宠物,更是亲人,我当孩子似的养着,结果……它竟然是怎么惨烈的死法,活活踩死啊!一堆血肉模糊都没法看了,我没法想象它生命的最后时刻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我的小青……凶手呢,你们让凶手出来,做什么缩头乌龟,有胆杀蛇,没胆承担责任?”
能住在明湖左岸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云笑白尽管很生气,但她担心破坏邻里关系,万一两家生意上有什么往来,伤了和气就坏事了,所以她强忍怒火,不再和对方理论,而是给尚在公司忙碌的边闻发消息让他赶紧回家。
边闻表示自己尽快赶回来。
女主人偃旗息鼓,助长了竹叶青主人的气焰,他耍赖地一把抓住栅栏:“今天你们要是不能给我个满意的解决方案,我就待在这里不走了。”
“要解决方案是吗?我给你。”一道清淡的男声从里面响起。
云边和所有人一样,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边赢抄着手臂站在人群外头,不知道已经听了多久。
两个人隔着人群对视一眼,然后极有默契地同时撇开视线。
那种微妙的感觉又来了。
眼睛看不到,耳朵却关不上。
云边觉得他的面色似乎有点病态的苍白,眼神也稍显疲态,但他一如既往的强势又让她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竹叶青主人像看到杀父仇人似的激动起来,要不是保镖眼疾手快把他拦住,他就要朝边赢扑过去了。
“就是你,就是你杀了我的小青,你泯灭人性,残忍至极……”
边赢不想听对方胡言乱语,打断:“第一,向我们家赔礼道歉。”
他言简意赅:“第二,你所有的蛇,都得死。”
竹叶青主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立马激动地大叫:“你做梦!”
云边光听边赢的语气,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想象到他那副不耐烦至极的模样,一定是眉头微蹙,眼神冰冷。
“每个字都听清楚了,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场面彻底失控。
竹叶青的主人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三十好几了成天只知道在家摆弄那些宝贝蛇,父母对他百般宠溺,听闻儿子出事,他母亲紧急从牌局上赶回来,同样不觉得儿子有错。
蛇算是寻常动物里面最不讨喜的一样了,大部分人都害怕蛇,云边踩蛇一事让大家人心惶惶,生怕自己哪天走在路上也遭遇同样的噩梦,大家口径统一,纷纷指责竹叶青的主人,更是万分赞同边赢的提议。
竹叶青主人的母亲护犊子似的儿子把护在身后,强词夺理:“一蛇做事一蛇当,那条蛇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是别的蛇是无辜的,我儿子都当心肝宝贝的养,死了一条他已经够伤心了,将心比心,你们舍得杀掉自己的宠物吗?”
云笑白气得浑身发抖,但一直强撑着没有发作,直到边闻赶到,她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
边闻抱住她的肩膀很温柔地哄了几句,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弄清楚大致的事情原委,身为边家的大家长,这会自然而然接过了交涉的任务。
父子俩没有经过事先讨论,但口径高度统一,边闻的诉求和边赢完全一致,除了赔礼道歉就是杀蛇,不过他毕竟混的生意场,话术要圆滑许多:“安全隐患必须清除,小区里养着毒蛇,我们住着没法安心。”
边赢眼见父亲搂着继母满脸的心疼,场景刺目,他不想再看,扭头就往屋子里走。
边闻注意到,让云边也进去:“边边一定吓坏了吧,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叔叔,叔叔和妈妈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云边确实已经筋疲力竭,她点点头,进去家里。
双方无法达成一致,边闻夫妇俩报了警,也叫了律师,和蛇主人方一起前往小区的监控室,了解更具体的情况。
云边完美演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现在不看着路根本不敢迈步,即便身处家中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上了楼,来到自己房门前。
刚要推门进去,她又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