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径直进了卫生间。
门“砰”一声阖上,下一秒又开启。
“喂。”
云边一只脚已经踏回房间了,闻声,脚步稍稍一滞,但并没有为此停留。
喂他个头,叫狗呢?
她没有名字吗?
边赢看着她头也不回的后脑勺,不耐地扬高声音:“云边。”
云边这才回头。
边赢拎着块毛巾:“这是你的吗?”
云边说:“不是。”
边赢放心了,最后留下一句话:“以后你用右边洗手盆,毛巾架也是,别碰左边。”
不等云边说什么,他重新阖上门。
卫生间里是双台盆,这会跟小学生的课桌似的画上了三八线,各占一边,谁也别过界。
楼下等了一会,边闻突然想起点事来,再度吩咐佣人:“他们两个等着用一个洗手间太慢了,你叫其中一个去我们房间洗漱。”
云笑白诧异:“阿赢房间里面没有卫生间吗?”
毕竟独卫方便许多,家里主楼够大,多装个卫生间绰绰有余。
“没有。”边闻解释,“我们搬过来的时候他还很小,他小时候三天两头生病,就听了风水大师的建议没在他房间里装卫生间。”
“这样啊。”云笑白笑了笑,没让边闻看到自己眼底一闪而过的担忧。
身为女孩的家长,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总比男孩的家长多出许许多多的操心,男孩子哪怕做再出格的事,不管是传统世俗的眼光出发,还是生理结构事实出发,毕竟吃亏的不是他,家长的底线只要他平安健康;可女孩子是不一样的,自云边进入青春期,云笑白成天担惊受怕,神经绷得紧紧的,一刻都不敢松懈。她知道云边这样长相的女孩子对男孩子而言意味着什么,她怕她学坏,怕她早恋,怕她做出任何不该发生在这个年龄段的事。
两个孩子共用一个卫生间,难免会触及到彼此的隐私,比如说换下来的贴身衣物,比如说女孩子的生理期,再比如说半夜衣衫单薄上厕所碰上了。
一楼和地下层都有空余的客卧,可眼下这个情况,突然说要云边换房间未免过于突兀,而且边家给云边准备房间的过程中着实费了不少心思,她于情于理都不该浪费这番心意。
但愿只是关心则乱,云笑白安慰自己。
边赢动作很快,没一会就趿着拖鞋下楼来。
“阿赢,早啊。”云笑白跟他打招呼。
边赢对所有人视而不见,兀自在餐桌前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就开吃。
“没个规矩。”边闻沉下脸,斥责道,“云边都还没下来,你就这么饿吗?”
经过昨晚的事,边闻没敢再对边赢称云边为“你妹妹”,生怕边赢又来“小杂种”那一套,边闻太清楚了,尽管自己已经跟边赢澄清,但边赢叫云边“小杂种”跟她到底是不是边家的孩子没有太大关系,他只是想和大人作对,并从中挑了个最狠准稳的方式。
边赢把筷子搁到桌上,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讥讽表情:“如果你不想我跟你们一块吃饭,可以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云笑白在桌下踢了边闻一脚示意他闭嘴,然后对边赢说:“没关系阿赢,你饿了就先吃吧,云边很快就下来了,不用等她。”
边赢对云边的排斥和敌意,从某些角度来说,反而让云笑白感到安心。
云边下来的时候,边赢的午饭已经接近尾声。
她依次向餐厅里的人问好,包括边赢。
她把前一天云笑白叮嘱过的“还是要对哥哥有礼貌”贯彻落实。
边闻深知她叫出“边赢哥哥”四个字代表着怎样的忍辱负重和宽宏大度,看她的眼神越发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