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建钢走出房门,刚下到楼道间,就迫不及待地掏出了手机。这是一部为了便于联系刚刚添置的智能手机,点开了屏幕,一条条微信便像子弹一样铺天盖地飞过来。
“你在哪儿呢?我在离你那儿不远处的旅馆,东西都收拾干净搬到这边来了。”
“人呢?是不是跟她在一起?说话呀!”
“你不是说了要和她离婚的吗?怎么现在突然又跑过来找你?”
“她来了,我咋办?我算什么?”
“你个混蛋!说话呀!到底瞒了我多少秘密?快说呀,咋不吭声啊!”
……
马建钢的脑袋都快要炸裂了,慌忙压低声音对着手机回复道“别生气嘛,我已经出来了,一会儿见了给你解释,你个定位,我马上过来!”
按照手机的提示,马建钢一路小跑,拐了好几道弯,终于在一条巷子里找到了手机定位上的小旅社。心急火燎地爬到了三楼,只见屋门虚掩着,推开门赶紧闪了进去,只见冯丽丽正斜靠在床头,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张涂着桃色口红的小嘴撅得老高,看样子气得不轻。
马建钢和冯丽丽的相识可以追溯至八年前,那时候他们在一所高中的同一个班级里读书。后来,马建钢因为学习刻苦,高二分文理科的时候考试成绩很不错,幸运地被分到了高中部唯一的“火箭班”。而冯丽丽本身也天资聪明,完全有可能上个好班级。可天不遂人愿,正是由于自身条件太突出,生生被耽误了。因为她身材高挑、长相出众,一度被奉为校花,身边经常围着一群追求者。架不住一些臭小子的骚扰,在学习上就分了心,成绩一路下滑,最后被分到了“基地班”。
分了班之后,虽然仍然在同一座教学楼里上课,但马建钢的教室在二楼,冯丽丽却屈居于一楼。彼此之间接触的机会少了很多。尽管如此,马建钢还是能在课间十分钟休息时,趴在二楼过道的栏杆上,远远地望见在一楼操场上和同学们玩闹的冯丽丽。但也仅限于凭栏远眺,由于生性内向羞涩,虽然也对漂亮女生心生爱慕,却从来没有过什么非分之想。
高三那学期,冯丽丽的姐姐冯巧巧嫁给了马新强,冯丽丽时不时会来马家堡的姐姐家里玩耍。两个人有次在村里碰上了面,冯丽丽本想上前搭话,马建钢却低头躲闪了过去,竟然连和人家打招呼的胆量都没有。
高中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便没有了任何的联系。后来因为宅基地的事情,冯巧巧大闹马家,差点要了马存福的老命,两家人自此结下了仇怨,马建钢对冯丽丽那点爱恋便也消失殆尽了。
万万没想到,在异地他乡,机缘巧合,他们竟然又相遇了,而且两人的交集自此还一不可收拾。
算起来,两人真正深交还是在两年前。冯丽丽当年因为长相出众,从学校毕业后,上门提亲的就踏破了门槛。冯德旺千挑万选,终于在离家不远的杨家庄,为女儿挑了一个家底厚实,又有生意的人家。那户人家不但有大货车,而且儿子就是驾驶员,那个年头,会开车本身就是门了不起的手艺,更别说手里有a照的大货车司机了。人家的父母也出手阔绰,光彩礼就一下子给了十万元。冯丽丽本来还对男人的个子矮小有些不满意,但经不住媒人的狂轰乱砸,说什么个头高低不是选择男人的金标准,会挣钱才是硬道理。冯丽丽权衡了一下,最终认同了媒人的标准,很快就将自己嫁了出去。
人常说,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冯丽丽第一次投得还不错,没想到栽到了第二次。那男人是大货车司机,常年在外跑运输,害得自己经常独守空房。因为实在无聊,就跑到牌场消磨时光,一来二去,公婆对她很有意见,儿子又不在家,由不得就对儿媳甩脸色,冯丽丽也不惯着他们,家里因此经常闹得鸡犬不宁。苦闷之余,索性将麻将场所当成了家。
有一次,正好和在省城当厨师的杨二彪坐到了一个桌上。杨二彪本就是个话痨,闲扯之中总提起大城市,引起冯丽丽极大的兴趣,叹着气说反正在家里也是无聊,还不如也出去打打工呢,刚好也能见见世面。杨二彪一听,喜形于色,说他们酒店正好缺人手呢。假如她去了,肯定会被予以重用。到时候,就完全可以依靠自己吃饭,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臭脸了。于是,在他的怂恿和引荐下,冯丽丽来到了“爱琴海”酒店面试。说巧不巧,在酒店门口正好碰见马建钢从里面走出来,一问才知道,他就在这家店里做厨师。当下便决定一定要留下来。冯丽丽对自己还是相当自信的,以她的外在条件,只要面试肯定就会被录用。
果然,王强马上就留下了她。因为长相甜美,又很会察言观色,服务态度也热情,很多客人都找她订餐,业绩很快就排到了前列。王强是个惜才的老板,按照店里的规章制度必须做够一年才会给予升职加薪,而冯丽丽只用了半年时间就被提拔为了前厅的经理。
职位、薪资和责任是挂钩的,冯丽丽自从升为经理后,干起活来也更加卖力。一家饭店的展离不开新菜品的研,这种时候就需要前厅和后厨的紧密配合。每每推出一道新品,冯丽丽马上带领服务员积极推销和引导,而客人对菜品的建议和意见也要经常和厨师们沟通。每当她到后厨来反馈问题时,众厨师都热情高涨,特别是杨二彪,更是分外积极,只要是冯丽丽出现在后厨,总是第一个迎上去。可惜,剃头挑子一头热,冯丽丽的眼里仿佛只有马建钢一人。有什么事情直接就去找他,一来二去,和马建钢之间就渐渐熟络起来。
马建钢一向对女人的认识只限于自己的老婆。当初因为时间紧迫,两人从订亲到结婚,总共不过见了几次面,可以说,从未品尝过真正的爱情滋味,稀里糊涂地就步入了婚姻,一切都按部就班,似乎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办完亲事,本来可以在家多呆些日子,马建钢却只停留了十天。那时候,王强的饭店刚刚起步,人手短缺,打工的也要体谅老板的难处,尽管人家王强特批他多休几天,但他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能仗着关系好就有恃无恐。再说平时忙碌惯了,猛地歇下来无事可做闲得慌;还有一个关键的原因,就是陈小莲是那种闷声不响的人,他的性格也内向腼腆,两人常常相对无言,无话可讲。就象是行走在各自道路上的两个陌生人,因为婚姻的关系,被强行捆绑着走在了一起。与其呆坐在家里,还不如早点回去上班。
让人觉得沮丧和失望的是,洞房花烛夜没有想象与期待中的美好与浪漫。而接下来的亲密接触也不尽如人意。也许是因为羞涩加上紧张,陈小莲总是那样不解风情,永远像一具木偶似的,身体僵直,眼睛紧闭。懵懂无知的马建钢总是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常常一个人努力了半天,累出了一头大汗,最后也没能达到预期,全然体会不到书中所描绘的那种销魂和甜蜜,总是草草地就收了尾,均以失败成告终。因为陈小莲的不配合,马建钢觉得心烦意乱又索然无味。新婚蜜月最后以马建钢的提前离家而匆匆结束。
而冯丽丽在马建钢的眼里是有别于老婆的另一类女人,她漂亮、热烈、活泼、富有激情,简直开启了马建钢对女人的新认知。虽然理智告诉他,她的姐姐是冯巧巧,父亲曾被那个女人气出了病,两家人可谓不共戴天,如果家里人知道自己和冯丽丽走得太近,肯定不会接受。但感情上却不断说服自己,姐姐的过错和妹妹有什么关系呢?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能搞株连九族这一套。
最关键是冯丽丽的魅力根本没法抵挡,每当她来找马建钢反馈菜品问题时,人未到,一股香风先悠悠地飘荡而来。那种香味独特且霸道,充斥在每一寸空气里,在马建钢的心头激荡起了一层层的涟漪;而她的声音,更是悦耳动听,婉转甜美,就象长着一只只小爪子,探进对方的内心深处轻轻撩拨,使人心旷神怡,头皮麻,不由得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只见她说话时朱唇微启,上嘴唇一层细细的绒毛清晰可见,看起来既灵动又性感。一双杏仁眼顾盼迷离、千娇百媚,卷曲上翘的长睫毛随着语一眨一眨,仿佛也会开口说话。
对于正值青年的五大三粗的马建钢来说,冯丽丽的出现,就象是行走在沙漠里饥渴难耐时抬头现的远处的那洼水,虽然可能永远喝不着,却是支撑着奋力向前的动力。很多个孤枕难眠的夜晚忍不住聊以自慰时,脑海里总会不经意间浮现出冯丽丽的模样。他想象着她那乌黑茂盛的长抚上去会是怎样光滑;想象着她光洁粉嫩的脸蛋摸上去会是怎样细腻;想象着那饱满性感的嘴唇亲上去会是怎样柔软。在无法控制的想象中,马建钢一次次地沉醉,在醉意朦胧中肆意放纵,直至彻底放松。事后,却又无比失落空虚,甚至陷入深深的自卑,因为他知道以他一个穷乡僻壤来的穷小子,以他那方面不尽于人意的个人表现,一辈子也不会真正得到象冯丽丽这样妩媚的女人。
没想到,在一次酒店组织的聚会时,冯丽丽这洼甘泉却被马建钢轻而易举喝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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