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爻失声道,“糟糕!”黑蛟一旦入水,对他们来说,就变成了劣势。
玄戈带着人几个轻跃,就重新退到了大桥的塔尖,“黑蛟应该就在入水处的水底,它被捆着,肯定没办法游走。”
盯着接近漆黑的江水,陆爻心思急转,他忽然抬头,“用鞭子!长鞭!”双眼都像是亮了起来,“就像宋老师的武器一样,”
陆爻模仿了挥鞭的动作,“既然黑蛟在水底,我们不能下水,那就把水分开!”
他的想法听起来有些不太实际,但玄戈懂了他的意思,带着人到了桥面之下,风雨都被挡在了外面。
陆爻的兜帽被玄戈揭开,露出了白白净净的一张脸。
“我懂你的意思,但是需要你配合。”
陆爻点头,就发现玄戈两下就解开了他身上的雨衣,接着又脱下他的外套,最后伸手,将自己右边肩膀的衣服往下拉。
风一直在吹,陆爻的肩膀感觉到一阵冷意,有些瑟缩。
“你是要咬我吗?”
“嗯。”玄戈一手捏着陆爻的衣服,另一只手从后面扶着他的肩,嘴唇覆了上去。
刺痛传来,血契被激发,两人的联系更加清晰,陆爻都能够察觉到,玄戈身上的气势又拔高了许多。
陆爻发出了一点鼻音,很轻,觉得这一次玄戈吮-吸的血液比之前的都要多,但伤口只在最开始痛了一下,后面就没感觉了。小口地啜了啜气,陆爻觉得手臂没有因为缺血发冷,反而热了起来。
“好了吗?”
又过了快十秒,玄戈才抬起头,舌忝了舌忝嘴角的血渍,“好了,小猫,疼吗?”
陆爻摇头,“不疼,”说着又有些不确定,“有用吗?”
“当然。”亲了亲陆爻的嘴角,玄戈直起身,仔细帮陆爻把外套和雨衣都穿好。
活动了一下手腕,玄戈右手的五指张开,做了一个抓取的手势,附近空气全都躁动起来,陆爻甚至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在不断下降,像是热气全都被掠走了。
一阵刺眼的光突然亮起,玄戈右手手心上出现了一团火焰,很快,火焰逐渐扩大、拉长,化为了一根金红色的长鞭。
长鞭的一端沿着桥墩落入江水中,很快,桥墩附近的江水就沸腾起来,甚至冒出了气泡。
玄戈集中注意力,提起长鞭,手臂上肌肉紧绷。
接下来的十几秒,在陆爻眼里像是按下了快进,当他回过神时,极为剽悍的气息已经席卷了周遭,金红色的长鞭在半空留下数道残影,最后打落在了江面上。
墨绿的江水与金红的长鞭接触,几乎是瞬息之间,就直接蒸腾为白雾消散。长鞭横贯沧江,犹如分海!
劈开江水,长鞭最后直接落到了黑蛟的背脊上,黑蛟生生受了这一鞭,背上的血肉散发出一股焦臭味。它一个翻腾,重新出现在了江面上。
江水重新合拢,除了江面上弥漫的白色雾气,之前一鞭分江的景象仿若幻觉。
布满了刻纹的锁链再次收紧,泛着白光的大网也没有半丝松懈,被紧紧束缚的黑蛟发出一声尖啸,血红色的眼睛霎时间亮了起来。
与此同时,玄委会的大厅里。
纪东歌慢慢地解下自己的围巾,背对着众人,露出了光洁的后颈。十几秒后,他重新站好,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现场却有许多人在为他感到不平。
“这分明就是羞-辱和污蔑!龙老,您和武老、薛老都是玄委会资历最深的前辈,您想要夺-权就直说,我想会长肯定毫不犹豫就会让出这个位置,您又何必走这么多弯路?”
纪东歌没有说话。
另一个人接腔道,“我考玄术师资格证的时候,龙婆婆是我的考官,一晃十年都过去了,我一直都在心中敬重着您,但是这一次,我也不得不站出来,为会长说一句公道话。不知道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这样的污蔑,真的会让我们寒心!”
有人先开了口带头,剩下大半的人都低声议论起来,时不时有“夺-权”、“污蔑”、“资历”这样的词凸显出来。
薛绯衣有些急,“明明——”他不会怀疑陆爻和玄戈,但现在,会长的后颈上没有血痕,情况就只会越变越糟!
钟淮南沉得住气,半眯着眼,语气依然平淡,“他必定是有了防范,早就做好了伪装。现在,除非他自己坦白,或者我们能用其它的办法,证明他身体是傀儡的真相,否则我们这一次,也无法现场直接揭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