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武咸的动作,玄戈跟着蹲下、身,“给我一根吧,一起来效率快一点。”
武咸也没迟疑,直接递了一根过去,就看见玄戈称了称手,然后五指收紧,直接朝着阵眼刺下去。
他正想提醒说,阵眼上方一般都有一层‘气’作为保护壳,需要慢慢地磨,把那层气给破了,才能接触到阵眼。结果就看见玄戈手里的铜钉,像是半点阻碍都没有,直接刺到了土壤里,空气里有轻微的破裂声响起。
我们用的肯定不是同一种工具!眼睛都瞪圆了,武咸看了看两人手里一模一样的铜钉,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我遇到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陆爻还在等。”玄戈对着外人话都不多,手上的动作很稳,没一会儿,翻开的土壤里就出现了一个圆形的陶罐,封得很紧,表面用不知名的颜料画着一个大红叉。
武咸小心地把东西拿起来放到包里,又赶着往下一个阵眼跑。
这时,音响里突然传来了一声重物落地的“咚”声,随后是短促的呛咳。两人往最近的大屏幕看去,只见台上又有一个人手上的乐器掉落,人也跟着跌坐在了地上,眼睛和鼻孔里都溢出了血线。
画面被放大在屏幕上,让人看了心生恐惧。
然而现场的演出还在继续,音乐还在继续,所有人都无知无觉地沉浸在莫名的躁动里,让武咸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或者和这地方完全不在一个世界。
玄戈朝着之前陆爻所在的方向,抿紧了唇,眉目间戾气又明显了不少,他抛了抛手里的铜钉,按捺下心里的担忧,朝着武咸,“走!”
陆爻是近距离看着人倒在台上的,他把挡路的三个人都掀翻在地之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路从后半场窜到了前面。
还没站定,就看见又一个人失去了意识。
而越靠近舞台,让他不适的气息就越浓重,现在他的左眼胀得厉害,眼前的东西都已经发红,看不太清楚。
灯光璀璨的舞台显得异常豪华,陆爻回头朝着来路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快步绕到了主屏幕的后面。果然,这后面的情景要糟糕很多。地上零零散散地躺着不少人,脸上都有明显的血迹,呼吸微弱。
陆爻探了几个人的鼻息,发现生命迹象还在,刚准备起身,身体却下意识地紧绷,猛地朝旁边滚了半圈,迅速站起来,满身防备。
在他刚刚蹲着的地方,正站着一个穿了西装的高状男人,耳朵上还戴着通讯器,状态明显不正常,眼白都已经成了灰色。
面对陆爻,对方攻击性非常强,直接就冲了上来。
对方攻势极快,力气非常大,陆爻伸手接了砸过来的拳头,手腕瞬间就麻了。他很快发现,和自己这种半路出家、打架全凭感觉的不一样,这人是实打实得武艺高强。接连过了几招,陆爻都有些扛不住。
这时,余光不经意间看见旁边的地上有串钥匙,趁着对方回身的空隙,陆爻后退几步,顺着姿势迅速伸手捡了起来,将钥匙夹在手指之间,随后直接朝着对方的鼻梁砸了过去,血肉破裂的声音极为清晰!
在对方本能地用手捂住鼻子时,陆爻又重重地砸下一拳,见人晕晕倒倒站不稳,连忙从旁边的钢筋柱子上,强行扯了根粗绳下来,直接把人给绑了起来。怕挣脱,还特意多绕了几圈。
确定身后不会有人偷袭,陆爻半跪在地上,几下就把草屑石子全都抹开,地面平整,随后将蓍草撒了上去。
彩色的灯光时不时扫过陆爻的侧脸,让他的眼睛显得尤为清澈,陆爻心无旁骛,根据卦象一点一点地,调整着脑子里预测的阵眼的位置。
突然,全场亢奋的尖叫与欢呼嘶吼声,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刹那间就消失了。要不是音响的乐声依然震耳,陆爻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失去了听力。
风声明显起来。
他咬了咬牙,抓起蓍草,从舞台往前看了一眼,就发现场地里所有人,都像是被定格了一样,看着如同面对无数栩栩如生的蜡像、逼真的陶俑。
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陆爻只觉得自己的后背爬上了无数的冷汗,心脏狂跳。
就在下一刻,像是有“咔”的一声在耳边响起,陆爻眼神一凝——鱼涸阵肯定是启动了!
而原本已经“凝固”的人群,突然又鲜活起来,每个人的表情都亢奋到了极点,不断嘶吼尖叫,双眼充血,声音带着失去心智的疯狂,如兽群一般。还能隐隐看见有人突然暴起,袭击旁人,场面十分混乱。
陆爻五指收紧,掌心的痛感让他沉静下来,再次闭上眼睛,不再关注其它。他的感觉似乎跟着一条线,不断地往前延伸,在抵达一个点时,整个人的精神都是一凛——找到了!
速度极快地转身,陆爻跑到了舞台的后方边沿,临时舞台是非常简陋的钢架结构,底部狭窄,材料陈旧,但来不及多想,陆爻脱了外套,只穿着件针织衫,又顺手从边上捡了一端尖锐的钢条,毫不犹豫地就爬进了台子底下。
里面混合着一股铁锈味和泥土草屑腐坏的味道,陆爻匍匐着往前挪动,地上有很多零碎又杂乱的边角材料,磕得到处都痛。舞台上音响的巨大声音震得耳朵都要麻了,没办法,陆爻干脆顺手从地上捏了一点泥,团了团直接封了耳朵,确定不会掉出来后,才继续往预测的位置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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