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磬音都来不及国丧震惊,便满面震惊的的抬头先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
日头都在西边,只剩了红黄的一线,这个时辰,莫要因驾崩封城了,便是没有这国丧,顶多半个多时辰,进出的城门就也该关闭了!
齐二的腿还废着,坐着轮椅,这么点儿时间里,他怎么可能回得去!
太子这是在传什么糊涂的旨意?
她愣愣转身,但是在看见齐茂行表情的一瞬间,所有的阻拦与疑问却都生生的哽在了喉咙里。
齐二的面上没有一点为为难诧异的神色,他点头应是,只有向她看过来的眼神里,便满是毫不遮掩的歉意与担忧。
他的脊背挺直,就这样当着苏磬音的面,长腿一迈,便一支孤松般,挺拔至极的站了起来。
“磬音,你好好待在这儿,等我回来找你,我在庄子上给奉书留了人,若是有什么意外,他们也送你回苏府去。”
苏磬音只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一双杏眸盯着他,一言未发。
齐茂行在这样的目光下心头既沉且涩,但他却是实在没有再与她多解释的时间,说罢这一句嘱咐之后,他欲言又止的张张口,便再不能耽搁的猛地转身,大步冲着院外匆匆而去。
苏磬音沉默的看着齐茂行身姿矫健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帘。
正是日暮,再过不久,天色暗下来,就又是该睡下的时辰。
但她却忽的觉察,自己刚刚从一场梦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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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回禀殿下,叛军已降,逆臣大皇子也已然伏诛,押在宫外,请殿下发落。”
“大皇子与六皇子府,张大人已带人抄禁,余党仍在清查。”
帝王寝宫,乾德内殿内,一身玄底龙袍的太子端坐下首,低头静静听罢了齐茂行沉声禀报。
虽是喜讯,但殿下却也并没有欢心鼓舞的模样,只是神色温和点了头:“好,茂行你也不必在外头守着,累了两日,来坐下喝碗汤。”
宫中被贵妃与大皇子母子把持多年,宫中禁卫错综复杂,又未必都是一腔忠心,殿下虽为储君,但如今情势未明白,越是在这最后的时候,便越是要小心功亏一篑。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而不论本事还是忠心,齐茂行,都是太子殿下最放心的亲信护卫。
自打他被急召回京之后,就一直护卫殿下身旁,寸步未离,若说累了,自然也是十分辛苦的。
不过齐茂行面上却无丝毫疲色,不过闻言却并未推辞,只恭敬谢恩之后,便当真在殿下对面坐了下来。
太子殿下见状笑了笑,漱口净手,便当前站了起来:“你慢慢吃,孤去瞧瞧父皇。”
齐茂行恭敬应是,但等着太子进了内殿,他便也一口饮尽了手中肉汤,站起身,门神一般,面无表情的守在了内殿外。
虽然自前日起,九城城门紧闭,京中便隐隐传出了山陵崩的风声,但实际上,那只是殿下为了逼出大皇子一党,而故意传出的流言。
承元陛下如今就正躺在内殿,身旁除了一个贴身的总管大太监在阴影处等着服侍,偌大的寝殿,便再无旁的宫人。
一派昏暗之中,年迈病重帝王双目浑浊,呼吸如被堵了的风箱一般,每一次都发着艰难至极的嘶响。
承元帝虽然还并未当真驾崩,但距离驾崩也就只差最后一口气了,而这最后一口气息,都摇晃的像是台上摇摇欲坠的残烛。
“儿臣给父皇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