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涧神思恍惚，直到他的视线中再次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扶着门框的手，渐渐攥紧，眸底的水汽上升，浸透了他的眼眸。
“殿下……金安。”
千决看到慕涧一愣，一月不见，他竟然瘦的比当初的离尘还恐怖。
凤眸中的妩媚不见了，却弥漫着深深的忧郁。
就连曾经那娇艳的唇色，也隐隐白。
“你……怎么了？”
相处了这么久，千决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憔悴。
慕涧泛白的嘴勾起一抹笑来，摇了摇头。
“离尘亏待你了？”
他这副样子，千决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慕涧垂下眸子，又摇了摇头，随后轻声问。
“殿下真的喜欢他吗？”
千决冷嗤，顾自的走进他的房间，坐在椅子上。
“你叫本殿来，就是想问这个？”
慕涧跟着站到千决的身前，左右想想，好像他想见千决，并没有什么事要说。
只是想……再这样，以这种身份，这种关系，再看她一眼。
“对不起，是慕涧打扰殿下了。”
千决抬眸看了他一眼，手上不自主的攥拳。
她和慕涧，就算她没什么真情实感，也是不喜欢看见慕涧这副样子的。
“本殿亲近他自是有本殿的道理，曾经本殿亲近你，你与本殿也是心知肚明。”
“是，慕涧都知道。”
慕涧低垂着眼眸，看向千决的眼中充满了不舍与苦涩。
“殿下，你不要爱上任何人，不要对任何人留情。”
这样的话，千决听的莫名其妙。
这样的眼神更是让千决心中有些怪异，她有些不耐烦。
人心经不住考验这件事，她刚出生就深有体会了。
曾经她以为自己喜欢南容岐，可现在，她又觉得不然。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好了，你好好吃饭，别把自己整成这副样子。”
千决起身，在慕涧融合了千百般情绪的眼神下，迈出了房门。
慕涧勾起一抹苦笑，可此时却看见千决回头了。
“对了。”
千决拿出一串珠络，扔给慕涧。
慕涧接住，白色流苏上坠着一颗会光的琉璃珠子。
“答应给你的珠络，不过不是那狼的金丹做的。你应该不介意吧，养好身体，本殿改天再来看你。”
千决又笑了笑，转头离去。
慕涧握着那珠络，放在心口，慢慢的蹲下了身。
“可是殿下，下次您见到的，就不是慕涧了。”
漆黑的夜色中，慕涧从怀中拿出一柄刻着火红色羽毛的匕，在他纤细的手臂上，竖着划过一刀。
整个小臂，登时亮起一个金色的符文，随着流淌的血液，星星点点的飘散于空中。
他的眼角落下一颗泪，转头向白天千决离开的方向看去。
萧瑟的风吹动着地上的冰粒，月光下映射的白雪，吟唱着孤寂。
“第一次相见的那日，你说我……长得很好看。”
对不起殿下，慕涧等不到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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