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夏年像早有所准备,平静说,“你去找哥哥吧,是他打破了平静。”
“你疯了。”明当当对那个女人说,“我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从你烧了他手稿开始,你就神神叨叨的,以摧毁他为目的。”
“我不是摧毁他,是拯救他,不允许他往错误的道路继续走下去。你可以问问爷爷奶奶,当年他们的独子是怎么死在音乐这条路上的,让我和时郁成为孤儿寡母,那是一件令人蒙羞的事,我保证时家没人敢跟你提,包括时郁。所以他只能悄悄走,企图无人知晓。但是怎么可能呢?”
石夏年还说,时郁当年为什么被发配鲁港,就因为当年有一位大作曲家看中他,要带他去国外进修,他的爷爷奶奶拒绝了,时郁闹脾气才在外面打伤人,然后始终不肯认错被发配鲁港。
“他不死心,当年维森特先生可是说过,这个中国男孩会改变他们学院的未来,这种评价,你就知道哥哥多有天分了。”
石夏年说她不是不允许他碰触音乐,但绝不能为了音乐抛弃一切。
“石时两家才是他的责任所在,这几年我身体不好,一直想退下来,他却在这关头飞去国外进修,你觉得阿姨能不伤心吗?”
明当当这时才浑浑噩噩插话,“你身体不是一直很好?”
“阿姨生了一个女儿,比你小十几岁,阿姨想照顾她,陪伴她的童年。”
明当当无言以对。
想问她,你是否还记得你有一个亲儿子,十几年来有丁点陪伴吗?
凭什么?
现在要拿他顶门立户,然后自己去逍遥,过另一种自己期待的生活?
时郁到底算你的什么呢?
“当当,帮阿姨劝劝他,不要离开……”
明当当挂断。
然后蹲在雪地里,不知所措。
“奶奶,哥哥什么时候回来?”缓了好久她回到屋里,问时郁奶奶,那个人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你没打电话吗?”奶奶疑惑问她。
只见这小姑娘摇头。
奶奶笑,“不然你跟小张去一趟?”
时郁租的房子在城东。
离他学校比较近。
大除夕北城几乎沦为空城。
外来人员撑起的热闹与拥堵在这一天化为片刻的宁静。
车子快开到A大时,明当当忽然对小张说,“我走过去吧,叔叔你在这边停。”
小张依言放下她。
至于为什么走,大约是明当当脑内混乱,要考虑的问题很多,不得不放慢脚步,一边思考,一边拖延时间。
首先,石夏年在这个档口告诉她,并且用怂恿的口吻,最终目的是借刀杀人。
借她的手,阻止时郁出国留学。
其次,她得清楚自己没有任何立场教时郁做任何事。
她已经不再是他妹妹。
去年夏年就不是了。
所以结论就是……她做了一场可怕且迷幻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