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准备报警之际,心急如焚的猜测她可能发生溺水事故的时候,某户人家平房后头的柴堆旁发出细微的一声“哥哥”……
……他差点以为幻听。
再走近,声音没了,但与她气息相融的感觉强烈,“当当——”
时郁喊了一声,嗓子都哑了,崩地像弦,终于接近,看到人家西墙角的柴堆下面坐着一个湿漉漉的小人儿,头发挂面式,双臂抱膝,脸埋膝盖。
大太阳黄黄强烈照射着她身体。
像什么?
像西方田园少女油画。
“当当?”他走近,慢慢地,像靠近一只受惊敏感的小动物。
“哥哥……”明当当不抬头,听见他靠近的动静,但不回应,只想这么一直埋头到天荒地老下去。
“你坐这儿干什么?”他问,小心翼翼。
“晒太阳。”她回。
时郁愣了一秒,接着气笑,“我找你好久。”
“我头发快晒干了。”衣服还欠缺点儿,尤其黑色中裤腿心的部分,黏糊糊,怎么也干不了似的令她揪心着。
“怎么了?是不是顾嘉致气你了?”他循序渐渐问,精神仍没放松,她这状态,令他无法放松,如临大敌,时刻准备。
时郁把自己活成间谍,像在刺探她的军情。
“你和盛瑶玩得好快活哦。”她吃味的说。
“你走太快了,不然我们一起。”
“是顾嘉致把我拉下去的,讨厌死。”
“哥哥已经教训他了。”他说。
明当当仍不抬脸,她不知道这种你来我往的轻松对话能持续多久,她身上的尴尬才不会被发现,但是,她不敢起身,会有东西流下来,想想好丢人哦,她都要疯哦,这种尴尬,为什么发生在她身上啊……
“刚才手机进水了?”他大概发现她晾在地上晒的手机了。
明当当点点头,“嗯……”闷闷地一声,“你现在看看能不能打开?”
“可以。”他过了一会儿说。
“给我。”她仍是埋着头,但是把手掌伸出去。
时郁拧眉,疑窦丛生的将手机给她。
她把手机接回到手上,拿到膝盖那个位置,闷着头打字,打完后,做了片刻的心理建设又把手机还给他。
时郁看到手机备忘录上新增了三个字:卫生巾
“我要……”她声音与他眼底的愕然与惊讶一同掀起。
时郁理解了她始终低埋的小脑袋,理解了她一声不吭离开顾嘉致的突然,更理解了自己内心愕然过后的喜悦与啼笑皆非从何而来。
“傻丫头……”他无法做到坦然,像女性长辈那样见多识广,但该给的一点不少,带着包容与天塌下来哥哥都会给她顶着的安全感。
时郁靠近她,给她安慰,揉她快干的毛茸茸的脑袋,“起来,哥带你下山。”
这地方肯定没有的。
似空无一人的村庄,除了留守老人与孩童,一个年轻点儿的女性都看不着。
或许可以打给盛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