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站内,出票口门庭冷落,妇女抬腕看手表时间已经过了,人流已经出站,她对小女孩说,“当当你先等等,阿姨看看外面有没有人。”
这小女孩就是明当当。
彼时她八岁,长得唇红齿白,少见的美人胚子,石夏年和明江远结婚后,一家三口走出去,人人都说明江远福气,因为妻女长得如出一辙的美貌。
众人却丝毫不怀疑明当当和石夏年全无血缘,继母与继女极巧合的缘分罢了。
但也仅限相貌上的缘分,其他关系一塌糊涂。
石夏年说完后,明当当不吭声。
美人自小受捧好似就生了一种目中无人的冷气,对继母不但视若无睹连亲生父亲都受牵连。
结婚的两个月来,明当当没开口叫过一声爸,也就“榜样”在前没叫石夏年太过难受。
此刻交代一声后,她不答也随她去,赶紧匆忙着脚步往出站口跑,寻找儿子去。
出站大厅不大。
两排售票机和售票机旁边的一排安检设备也就完事了。
明当当迈着被雨水打湿的小腿到外头廊下的自动贩卖机里买水喝。币投进去却按不到最上头的矿泉水。
真是为难她,小小的个子跳起来都喝不着水。
下面她能按到的又是甜腻的她不喜欢的饮料,若是一只乌鸦就好了,还可以衔石子……
“哥哥来。”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响。
她没转眼,还是踮脚努力往上够,倏地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掌映入她上空视线,接着在她张着唇疑惑的神情中,对方食指轻按一下,滴一声悦耳的音乐响起,咚咚咚她想方设法取不到的怡宝就滚进了下方出口。
明当当第一时间没想着谢谢这人,而是疑惑他为什么知道她要按怡宝,等转了眸正式与对方相视后,她顿了顿,眉头拧起。
这人……
这人比她大几岁,身材高挑,长相在明当当早慧的脑海里不期然蹦出某句诗,如果不是他对她的“关注”让她敏感的话,明当当很乐意对他说一声谢谢。
“是当当吗。”他笑着问,露出半边酒窝。
因为他这一句明当当全身汗毛都竖起来,睁大眼瞪他。
“我不是坏人。”他笑着解释,“我是哥哥。”
明当当眼睛瞪得更大,里头好似在说谁是你妹妹?臭男人!
“真的别误会。”对方笑了,还弯下腰跟她说话。
明当当闻到他因为弯腰而露出来的衣领内扑来的体香,很奇怪,臭男人竟然不臭!还香香的有点像雪饼的味道。
明当当最喜欢吃雪饼了,但因为对方连续的关注,她已经决定此生再不吃雪饼。
“臭男人走开!”不禁喷他。
对方一愣,大概没料到她这么没礼貌,不过明当当就要没礼貌给他看,这是她的生存方式,她的盔甲!
她小小的脸庞凶悍着,如果情绪有形,此刻她脑袋后该冒出一只愤怒的牛,怼着两角对他施以威吓。
可惜这人愣一秒后,忽地不慌不忙抬起一条胳膊闻了闻,“臭吗。”疑惑口吻,不痛不痒语气,然后笑看她,“不好意思,坐五个小时车是臭了。”
“……”明当当忽感不妙。
对方笑,“现成司机不能用,她非说顾着点叔叔面子。呵,有钱也是罪?”
这口吻,即使是鄙视也听起来似没有任何恶意,全陈述事实罢了。
明当当脑后的牛头更加愤怒,“你是时郁?”终于明白这人不是莫名其妙而是自作多情,没给他回答机会,明当当就吼,“再说是我哥哥小心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