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只有十五分钟时间。”连嘉澍把她带到一扇门前。
推开门,方绿乔见到了让她找了一个月的人。
比起一个月之前,珍妮娜瘦了不少,不过精神状态还算不错。
此时此刻,方绿乔之所以出现在这个房间里是因为珍妮娜。
珍妮娜在离开法国前,提出见自己最好的朋友一面。
用了大约十分钟时间珍妮娜给方绿乔说起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场“四月惊奇”所引发的风波中,蒙特卡洛前服务生口中的“因堕胎死在手术台上的女人”就是珍妮娜的姐姐,而那个始作俑者就是连圣杰的爸爸,连嘉澍的大伯父。
珍妮娜姐姐的死被以“钱色。交。易”盖棺论定,这类事情对于蒙特卡洛赌场司空见惯。
事后,间接导致珍妮娜姐姐死的男人让他律师给了他们家一笔钱,自始至终这男人都没有露过一次面,甚至于连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
“前来送钱的律师在我家待了不到三分钟时间,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他脸上流露出的都是蔑视表情,我无法接受我姐姐在死后还遭受着这样的藐视,我想让这些人付出代价。”珍妮娜红着眼眶说。
于是,就有了后来发生在蒙特卡洛赌场,曾经患有幽闭症的贵公子邂逅备受幽闭症困扰的女服务生桥段。
引用一名知名情感作家的话“名利场上的男人什么都不缺,于是他们打从心底里盼望着和一名纯洁善良上进单纯,偶尔会露出一点楚楚可怜表情的姑娘来一段短暂的心灵邂逅,这段邂逅以后将成为他们看似闲遐时光的谈论资本,我年轻时遇见一位纯真的姑娘,我和她坠入了爱河。”照着这种模式,积极上进纯真的女服务生遇到不久之后将步入婚姻殿堂的连圣杰。
潜伏于每个人心中或多或少对于婚姻的迷茫恐惧;以及和自己一样患有幽闭症的女孩让连圣杰摒弃了一贯的谨慎。
四月最后一天,在珍妮娜的暗示下,连圣杰带着她踏上开往公海的邮轮,连圣杰把此举视为婚前最后的一次放纵。
这场放纵也变成了震惊整个欧洲的“四月惊奇”,珍妮娜让藐视自己姐姐的人付出了代价。
除了在讲到自己姐姐时珍妮娜语气较激动之外,其余时间都宛如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方绿乔悄悄看了一眼珍妮娜,她的表情和讲述语气时差不多,平静,事不关己。
怎么能事不关己呢?
“值得吗?你都把自己赔上了。”方绿乔低声说着,那个晚上甲板上的男女一个个宛如置身伊甸园,珍妮娜自然也不例外。
珍妮娜没有说话,一张脸脸色比之前白了些许。
“珍妮娜,我不是责怪你……”方绿乔慌忙摇着手,“你想代替姐姐讨还公道这个想法没错,只是……只是你可以尝试别的方法,比如……比如报警。”
这话让珍妮娜笑出声音来。
笑声,苍白的脸色,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在笑的嘴角怎么看都像是在嘲讽着谁。
是在嘲笑她的想法天真吗?还是在嘲笑着这个世界?
好吧,报警的确没什么用,珍妮娜之前解释过了。
目光落在房间唯一的那扇窗户上,窗户玻璃映着连嘉澍的背影,没有来由地的,方绿乔打了一个冷颤。
喃喃自语:“都是连嘉澍的错。”
很明显,主导这一切的都是连嘉澍,那个看起来就像来自于妈妈口中美好诗篇的男孩。
珍妮娜没那个本事,珍妮娜只是连嘉澍争权夺利的一颗棋子。
那声“乔”把方绿乔的思绪拉了回来,目光从那扇窗拉离,触到珍妮娜的眼睛。
“乔,我不喜欢你这么说Yann。”珍妮娜语气认真,“他也和我一样,以他的方式告诉那些一直欺骗他的人。”
方绿乔心里苦笑,她怎么把连嘉澍是珍妮娜晚上做梦时都念着的人这件事情给忘了,陷入爱情的人都是盲目的。
珍妮娜目光在找寻着,最终停留在窗外,凝望着窗外的那抹人影,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也像是在说给她听:
“你刚刚问我值不值得,别的人我不知道,但这个人是Yann的话就值得,他也许不是善良的人,但我知道他是好人。乔,也许我的话你可能不大理解,善良的人是会给以人们帮助传达好意的人,而好人也许不会帮助你,但你能从他身上感觉到绝对的尊重和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