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秀士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皮肤光滑细腻如羊脂白玉,容貌更是俊美风流,女子见了都要自惭形秽。
然而这容貌年轻的白衣秀士却是满头白,只不过与垂垂老矣的白不同,他的白流淌着莹润的光泽,如同一位谪落人间的仙人般气质缥缈出尘。
“华老,师尊他……”宁扶摇气结。
白衣秀士正是宁扶摇口中的华老,守夜人中医术通神,被称为药王的华玉流。
华玉流看到酩酊大醉的师徒,俊美的脸上浮现无奈之色道:“这个老东西,恐怕只有挂墙上才能老实,一大把年纪了也不让人省心。”
说完华玉流摊开手掌,掌心浮现一只巴掌大小的翠绿色玉壶,通体碧绿如极品翡翠的玉壶上雕刻着花鸟虫鱼与日月山河。
玉壶缓缓转动,大片翠绿光雨喷薄而出,就要洒在师徒二人身上。
醉眼朦胧的北夜王随手一拍打散光雨,一把将华玉流抱在怀里,抓着酒杯送到他唇边,嘿嘿笑道:“小妞,来陪爷喝一杯!”
“宁独夫!”
玄武湖响起一声怒吼,紧接着一道身形飞出湖心小院,“扑通”一声掉到湖水中,咕嘟咕嘟冒出大片水泡,半天不见有人浮上来。
“啊这……”
宁扶摇尴尬的恨不得当场抠出一套三室一厅,丢人丢到家了,师尊喝醉竟然把华老当成女人,还轻薄了华老。
脸色铁青的华老深吸了一口气道:“谁都不准捞他,让他在水里好好清醒清醒。”
宁扶摇闻言,担忧道:“华老,您别生气,师尊他现在的身体怕是经受不住。”
华老暼了宁扶摇一眼,淡淡道:“好歹也是洞天巅峰,哪有那么娇贵,泡上一天一夜也死不了。”
说完华老掌心玉壶喷薄出一片翠绿光雨没入叶鸿体内,一缕缕酒气从叶鸿体内飞出,很快叶鸿眸中醉意尽去,意识恢复清明。
看着杯盘狼藉的桌子,叶鸿挠了挠头道:“师尊哪去了?”
“在水里泡着,等泡浮囊了,你去把他捞上来。”华老淡淡道。
“华……华老……”
看到身后的华老,叶鸿赶紧站起身,对华老行了一礼。无论是修为还是辈分,华老都在叶鸿之上,更重要的是当初叶鸿身患怪病,是华老亲自出手为他诊治。
虽然华老没有找到救治叶鸿的办法,但的确已经尽力,寄托在叶鸿心脏中的六翅天蚕已经远华老的医道造诣。
华老点了点头,好奇道:“听说你的心疾已经治好了?”
“是的,华老,我机缘巧合得到一件宝物,不仅治好了自己的怪病,而且修为提升了不少。”叶鸿笑道。
“哦,是么,能否让我给你诊治诊治?”
华老见猎心喜,当初他费尽心机,翻遍各种医道古籍秘卷,却根本找不到治疗叶鸿的办法,甚至就连那种怪病的病理是什么他都搞不明白,至今仍然让他耿耿于怀。
当时叶鸿离开,已经抱了必死之心,而华老也断定叶鸿活不过一年。然而时隔一年,叶鸿不仅活蹦乱跳,甚至修为都提升到了灵府境,不得不让他感到惊讶和好奇。
“那就麻烦华老了。”
叶鸿伸出手,华老指尖弹出一根头丝般的丝线缠绕在他手腕上,一股奇异的力量波动迅蔓延到他全身。
片刻后华老收回丝线,神色有些复杂,这让一旁的宁扶摇紧张万分,而叶鸿却淡定自若。
叶鸿身上秘密太多,他的元海中就有他此生最大的秘密,但他自信华老查不出任何东西。因为他的元海有干娘亲自施展的神通,哪怕是至强者也无法窥探,更不要说只有洞天境的华老。
另外,叶鸿暗中沟通血河大尊,命血河大尊以血河珠之力施展大自在六欲术,营造出他只是开了心府的假象,更加天衣无缝。
“华老,小师弟他怎么样,怪病是否已经痊愈?”宁扶摇紧张道。
华老沉吟片刻道:“脉象沉稳有力,心脏如火炉旺盛,生命力顽强坚韧。一年前纠缠你的心疾应该已经痊愈,并且你的心脏远比常人强横许多,你是如何做到的?”
“就是这件宝物!”
叶鸿取出神巢,巴掌大小的神巢绽放出九色光华,由九株仙树神木搭建而成的神巢如同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更是散出蓬勃恢宏的气韵。
“这是……神凰不死木!”
华老目光陡然收缩,死死的盯着叶鸿手中的神巢,他认出了其中一株仙树神木,正是那株神凰不死木。
传说不死神凰一族沐浴天火而生,哪怕重伤垂死,也能在熊熊烈火中重获新生,是最强大高贵的神话物种之一,而神凰不死木就是不死神凰一族独有的神树。
“华老,您认得?”
叶鸿脸色诧异,神凰不死木是先天灵根神凰木的子树,整个不死神凰一族也没有几株,哪怕是许多神圣都不一定认得。
更何况随着岁月更迭,不死神凰一族早就不知所踪,华老竟然能认出神凰不死木,怎能不让叶鸿感到诧异。
华老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躁动道:“你们师尊有救了,我曾在一本骨书中见过这种神树的记载,这是传说中不死神凰一族的神树神凰不死木。
此树结出的果实名为神凰不死果,虽然不能真的起死回生,但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能救回来,恰好能弥补你们师尊那个老东西损耗的精血本源。”
“真的?”
宁扶摇眼中泪光闪烁,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这段时间她内心的痛苦和煎熬只有自己知道,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能表露出半分。
“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去把那老家伙捞起来吧。”华老安慰道。
“不用捞我,我自己可以!”
湖水激荡,北夜王从湖中冲天而起,落水时他就已经清醒,并且知道自己醉酒后都干了什么荒唐事。
清醒过来的北夜王宁独夫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你说这事弄得,还是当着自家徒弟的面,以后让他这张老脸往哪放。
索性躲在水里不出来,给彼此点空间,不然也太尴尬了。直到听到华玉流说的那番话,宁独夫这才没忍住从湖中出来,能活着他也不想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