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骗你,我回京,就是想要和你成亲。”欧阳策语气放柔了些许,含情脉脉看着她:
“令妹听我解释。当初我确实并非意外落水,故意诈死。因为父皇十分看重我,我是皇后的眼中钉,我担心若我当时和你成亲,她会因为忌惮顾家,对你我除之后快。”
“我是自保,也是为了保护你和顾家。你扪心自问,我‘死’后,顾家是否从此安逸,曹家和韩家都不再针对你们?”
他思路清晰,应变极快。就算是被顾淑令识破,也立即将一切圆了回来。
顾淑令冷笑,“好。你当年有不得已的苦衷,那后来呢?北帝登基一年有余,当时曹家、韩家都被扫清,你想回来,根本没有威胁,为什么非要拖延到今日?”
“北帝杀伐果断,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觉得仅剩的先帝血脉,是个威胁。所以当时不敢回京。”欧阳策一脸为难,“如今一年过去了,他们一直未归,大约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十有八九回不来了。如今太傅又是阁老重臣,我此时回来,才能与你长相厮守,不用担心我们阴阳两隔。”
这话虚虚实实。
他确实是观望了一年,觉得北帝夫妇应该回不来了,才敢如此搞事情。
若北帝还在,再给他十年,也不敢生乱。
“纳兰娇呢?你为什么要杀她!”顾淑令盯着他的眼睛。
他的满眼都是真诚,完全看不出慌张和掩饰。
恍惚让顾淑令动摇自己的判断。
“我没有杀她!你为什么怀疑是我动手?我承认我骗了你,我当年故意诈死,但是这和纳兰娇有什么关系?”欧阳策斩钉截铁否认。
“纳兰娇的行踪,外人根本不知情。除了你,没人有作案动机!”顾淑令道。
欧阳策脸色不变,心底却明白过来。
原来如此啊?毫无证据,还怕洗不白?
“令妹妹,你说的没错,表面上看,我有作案动机。但是知情者并非我一人,你就不考虑一下,有人被收买的可能吗?”欧阳策咬死不承认。
顾淑令唇边勾起一抹自嘲,“他们是北帝和公主的心腹,如果真有人被收买,你是说我吗?比起他们,我算外人。”
“令妹妹自然不可能,但你身边其他人呢?”欧阳策若有所指。
他心底也清楚,这黑锅没法甩到宋池等人身上。
即便顾淑令出卖北帝夫妇,他们都不可能出卖……
所以最终就只剩下一个人。
季络绎。
“不可能!”顾淑令立即明白他在说什么,霎时否决。
欧阳策一脸受伤的表情,“令妹,无凭无据,你怀疑我,却不怀疑一个外人!凭什么不可能是他?凭什么就一定是我?”
“我看着他长大,他是什么人,我最清楚。”顾淑令望向欧阳策,眼神冰冷:
“曹羽儿出现的时机很巧,在你回京之后。死的时机更巧,在所谓的证据确凿之后,死无对证。”
“这案子能造成如今的局面,其实需要满足一个必备条件。如果主审不是你,如果有人澄清心切把曹羽儿严刑逼供,她能扛得住刑罚吗?她来告状,就必须要保证,她会落到一个能让她安心的人手中。她知道,有人接应她,她可以随意造谣,而不用担心被人用刑。”
“这个道理,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所以,你就是她的内应。至于最后死在你的手中,想必她也很意外吧?欧阳策,你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就是为了帝位!”
顾淑令眼神越来越黯淡,最终,犹如一滩死水,再无波动。
“你有什么证据?全部都是你的猜测!你就是不相信我!我倒觉得像季络绎这种没权没势的人,才容易被利益收买!难道他甘心一辈子当你们顾家的下人吗?”欧阳策没想到她竟然全部猜中了,恼羞成怒。
“络绎不是下人,他是顾家人,是我弟弟!”顾淑令脸颊染上一层薄怒。
“他又没流顾家的血,却为顾家奔波办事,不是下人是什么?”欧阳策更愤怒了,“什么弟弟,你这么维护他,分明就是看上他了!他是你的情郎!”
“欧阳策,你胡说八道!”顾淑令愠怒,但很快又冷静下来,“我信他就像我信阿宴,你不用气急败坏造谣。欧阳策,帝位有这么重要吗?为了它,你什么都可以利用,什么都可以放弃,我现在倒是希望,你当年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