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得用的倒是比白叶城的兵强,可是这打起仗来,不说比禹国军,就算是比白叶城那些穷兵蛋子也不如,都是些血都没见过的少爷兵,打两下胆子就破了。”几个大头兵围坐在一起吹牛,其中一个老兵一边啃着块大羊骨头,一边嘲笑不堪一击的禁军。
他们刚刚跟西山大营那边奔过来护卫京城的禁军接战了一场,结果才打了没一会儿,那边就丢盔弃甲地跑了。
“禁军都是从各军中调去的精锐,照理说不应该像这样不堪一击。”尚昕站在不远处听着他们的聊天,眉头微微皱起。
“他们确实输得有点丢人。”令无争摸着光溜溜的下巴,今天早上他好不容易留起来的一点胡子又被卫隐押着给剃了,他就不喜欢他留胡子,嫌扎。
“段正弘狡诈多智,擅于隐忍,禁军如此败退,似乎是在引诱我们直接追扑过去。京中有禁军十万,咱们这一路赶得匆忙,现在入阵的才两万余人,依我看,还是等何将军、吕将军他们都到达之后,再攻城。”尚昕想了想决定还是保守一些,命令所有人原地扎营,好好休息。
而在另一个方向,二皇子与顺王却是日夜兼程,生怕慢了一步那皇位就被老三抢了去。
“老三没有攻城?反而在城外百里驻扎下来了?”顺王感到不解。
“这是特地在等咱们吗?”有个将军哼笑。
“既然他不着急,正好让咱们赶个先头,依我看,咱们就一鼓作气一直杀到京城里去。”另一个将军急切地道。
“怎么作气?你以为段正弘会大开着城门请你们进去么?”二皇子有些嫌恶地看着那几个借着魏国公的势爬上将军之位的人,心里十分百分地看不上他们,只是碍着魏国公的面子才没吃了他们。
“殿下,我已经暗中联络了京中几大世家,等到我们到了城下,他们就会跟咱们里应外合,想办法打开城门。”魏国公坐在仅次于顺王的座位上,摆着胸有成竹的架式,还轻轻摆手示意二皇子不必担心。
“舅舅有心了,只不知这几个世家有没有能力在十万禁军的守卫里夺下一座城门。”
二皇子凉凉的语气让魏国公觉得颇为刺耳,顿时有些不悦地仰头。
“殿下还年轻,所以不知道这些世家大族的底蕴有多么深厚,一旦他们联手,区区一座城门哪里有拿不下来的。”
“既然舅舅如此保证,那我便放心了,此事就着落于舅舅身上,务必要配合好攻城之势,咱们手上只剩这一点筹码,可不比那些世家大族有那么深厚的底蕴。”说罢,二皇子便起身离座,扬长而去。
帐内魏国公怒瞪着二皇子的背影,气得胡子直翘。
顺王将那舅甥二人之间的不谐全部看在眼里,待到二皇子走了,诸将也各自散去后,却是一把拉住魏国公,将他邀到自己帐中喝酒去了。
“我这个侄儿你这个外甥年纪还轻,又是从小就被捧惯了,自然不怎么通人情世故,你就别跟他生气了。”
魏国公确实是憋了一肚子气,虽然知道顺王没安什么好心,但是架不住脾气上来,心里不痛快,也是忍不住对着顺王抱怨了一通。
顺王自然是百般安抚,待到最后却是话锋一转,问道:“尚晖莫不是在记恨你抛下他母亲的事吧?”
二皇子尚晖由皇后亲手抚养长大,在外人眼里与皇后那是极之亲厚的,虽然知道顺王的话不怀好意思,但是生性本就多疑的魏国公回到自己帐中却是忍不住往深处想。
小时候的二皇子虽然体弱多病,但是每次他这个舅舅进宫探望皇后,顺便见他时,他还是很欢喜的,也与他颇为亲近。
但是长大以后这个外甥就跟魏国公府多了些生分,而自从皇后在战乱中离散,二皇子与他这个舅舅之间更像是隔了千重万重,别说体己话,就算是他私底下多关怀他两句,他也是一脸冷淡,好像他所做的一切都很多余一样。
这样冷淡的外戚关系,就算是真的把他推上了皇位,魏国公府又能得到多少好处?
这位承继父爵在战乱中担起魏国公府举族兴衰的男人不禁开始有了动摇。
皇宫里一片混乱。
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带着大军辗压而来,白叶城不攻自破,洛河卫被缠住无暇分身,整座京城只靠着十万禁军守卫,而外面等待破城的军队加起来却有三十余万,城破人亡似乎只在朝夕之间了。
可是所有人都在惊恐之中时,只有一个人仍旧耽溺于安乐,似乎对于外面紧迫的战事完全无动于衷,他就是纂夺了皇位的四皇子,所谓励精图治的新帝。
这会儿,他正躺在新妃的床榻上享受着底下人悄悄给他弄来的五石散。
白色的粉末合着热烫的烈酒服下去,他只感觉之前虚软的身子立刻充满了力量,一个挺身猛然坐起,一把将那个战战兢兢缩在床榻角落的少女拖到了身边,那女子早已钗横鬓乱,嘴角一块青紫,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不要,陛下,不要!”那少女看上去已经被吓坏了,被拖过来后只一个劲抱着头尖叫。
可是她越是露出这副恐惧柔弱的模样,服食了五石散的新帝越是兴致高昂,不但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心,反倒更加粗暴起来。
他一把揪住少女的头发,强行将她按倒在床上,摆出趴跪的姿势,然后一撩下袍就那样粗暴地插入进去。
恰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冷冽的问询:“都跪在这里做什么?皇帝呢?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见人,居然要哀家亲自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