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扒开那只小猫的毛发,在他脖颈处一圈乌紫发黑的深深齿印曝露出来,这是——人牙!小猫身上的血是被人咬破喉咙直接吸干的。朕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吸血——噬魂!果然如此。可是,朕盯着那圈齿印皱起眉头,为什么——这齿印看上去有些细小?
难道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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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映月池北,与待月林相对而望的湖畔,有一座孤零零的宫殿,说是孤零零的其实面积也不算小,有两进主殿四座偏殿,就算作为独立宫苑赐给个一品妃也算绰绰有余。但是自从二十年前最后一任主人吊死在大殿主梁上之后,这座殿宇就荒废了,再没有人肯住进来,宫里一直传说这座宫殿里面闹鬼。
一步一滑,两步一滚地滑过映月池,朕顶着一头乱毛踏进了这座现在名为景澜苑的宫殿。
朕已经记不清这座宫殿的名字换了多少个,但是这么多年来这座宫殿修修补补,大体格局倒是没怎么变过。宫殿外面看上去还算整洁,并没有太过破败,那是因为皇后娘娘最不耐萧衰之色,每隔两三年就会命人将宫中所有宫室都重新翻修粉刷一遍,就这样经过几次翻修,这座一直空置了二十年的宫殿居然就这样奇迹般地保留了下来。而且因为它距离梓宁宫较近,甚至还被翻建的相当奢华。但其实呢?在朕眼里,这座外表看上去似乎还很完好的宫室根本就是个快要霉烂掉的破屋子,尤其是主殿,那根曾经吊死过三个皇妃、五个嫔侍的楠木大梁从建成以来就从来没有更换过,那上面的阴晦之气都要凝成阴水滴落下来了。
呼——
突然一阵打着旋的冷风从朕后脖子上的毛上卷了过去,朕抬爪挠了挠脖子。
呼——
又一阵冷风从朕的尾巴尖上扫了过去,朕有点不高兴地甩了甩尾巴。
呼——
又一阵冷风袭来,还想碰朕的耳朵,朕“嗷呜”低吼一声,直接一爪子朝那冷风来处扫了过去。
“哎呀!讨厌!本宫的裙子都被你抓破了!”如薄雾般的飞纱在朕眼前落下,层叠飞纱下是一款明丽的杏黄裙裾,不过裙裾的一角已经被朕的爪子撕开了一道口子,连着被抓破的飞纱一起零落在冷风中。
“活该!没上没下,居然想碰朕的头,没抓破你的脸是可怜你。”朕冷哼一声跳上殿梁,居高临下望着她。
“谁要你可怜!死猫!”那女鬼极之美艳,脸上妆容更是精致到连一根眉毛都不疏乱,只可惜朕亲眼见过她变成吊死鬼时候的真身样,她现下就算美得再惊心动魄,朕都看不出漂亮来。
女鬼眼睁睁瞪着朕却不敢飞身上来跟朕近距离理论,只能任由朕这么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谁让朕站的这根木梁就是当年她吊死的地方呢,就算怨气冲天化作厉鬼,她也没办法靠近。
“陛下?这年根底下这么忙,您怎么有时间来巡宫?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听到这个笑嘻嘻的声音,朕不禁觉得后背上的毛有点刺痒,直想炸一炸。
“免礼免礼,瑾贵妃近来身体可好啊?”朕干笑着回她一句,可是说完就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都是鬼了,哪来的身体啊?
果然朕话音刚落,瑾妃就咯咯咯咯地笑起来了,笑得花枝乱颤,艳红的裙摆如水波纹一般在空中起伏波动,让朕实在忍不住想怀疑她会不会笑着笑着就把她那小细腰给笑断了。
“陛下真是越来越会开玩笑了,臣妾身体很好,很久都未受过风寒了呢。”说罢,这个鬼女子又咯咯咯咯笑起来,笑得朕直想拿尾巴甩她一脸。
“不过,话说回来,陛下,您不是一直在永善宫照看三皇子吗?怎么有时间突然跑到咱们景澜苑来了?是看着要过年了,所以想臣妾了吗?”瑾妃伸出染着鲜红丹寇的手指抚着樱唇冲朕挤了挤眼睛,那风骚的模样看得朕的眼睛都要瞎了。
“是啊,朕很想你,想看看你什么时候会被长云观的道士收了!”朕冷冷瞥她一眼,一爪子将她抛过来的媚眼拍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了。
瑾妃娇俏的小嘴立刻一瘪,眼圈里顿时汪出一片涟滟,眼神极之幽怨地望着朕,就好像朕真的对她做了什么负心薄幸的事情一样。
这回朕背上直发痒的毛是真的没忍住,炸了!
“好了好了,都给朕消停点,再闹小心朕真一爪子弄死你们,元妃呢?她不在吗?”一边问着朕一边向后殿张望,结果突然一阵冷风袭来,一股恶臭顺风涌来,直冲朕的鼻头,差点把朕从房梁上熏掉下去,朕实在有点怒了,不禁冲那两个鬼女子不满地嚷道:“这都什么味啊?朕都快被你们宫里这臭味熏死了,就不知道打扫打扫?亏你们还是女人,怎么能待得下去的呢?”
朕话音刚落,就见那两个鬼女子脸色变了两变。
“陛下的鼻子果然灵验。”突然一个温和的声音从朕的尾巴方向传来,朕扭头看过去,就见内殿门口着着一个紫衣的中年女子,正是朕想找的——元妃。
“元姐姐。”先前出现的两个鬼女子立刻落到地上,双双朝紫衣女子道了个万福。
“怜妹妹、瑾妹妹。”中年紫衣女子端庄优雅地向两人回了一礼,随即视线转向我,躬身施礼:“陛下!”
朕冲她点点头,但是看着她却觉得有些不对,“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朕跳下屋梁,向她走过去,她却在朕即将靠近她的时候猛地朝后飘去,与此同时朕再次闻到了方才冲进朕鼻头里的那股恶臭,“你身上什么味?”
“臣妾被人打伤了,伤口一直在恶化。”元妃淡淡地说道,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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