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果然!”厉子濯一早就猜到厉卿臣多半是要进宫面圣,为那卫家小娘子求情去了。表面冷绝,心里却炙热,不过是表演给他看罢了。
能将自己这位好弟弟的心思猜透,这叫厉子濯极为开心。不过他笑着笑着,突然止住,那肆意高扬起的唇角还未落回,语气和目光就变得阴沉无比起来“你刚刚唤他什么?”
“小、小王爷啊……”那小贩迟疑道,一时想不出这话能有什么错。
可眼前的厉子濯面目却逐渐变得狰狞起来,双眼眯成一条缝,透着股阴狠劲儿。那小贩吓得赶紧双膝跪地,虽不知自己错在哪儿,但还是赶紧求饶“大公子,小的……”
可他叨扰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一只手紧紧钳住了他的脖颈!小贩的脸很快涨得通红,可厉子濯根本没有要收手的意思,任他如何挣扎,他的手越钳越紧……
车毂转动,王府门前只驻停了片刻的奢靡马车驶离,却有一个人从车上滚落到路边,然后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王府门前并非闹市,寻常不许贩夫走卒摆摊,也只有这种抗着糖葫芦麦杆的流动小贩可以稍作停留,是以他倒在地上并没有其它人及时现。
最后还是由王府门前的侍卫现了这边的状况,过来试了试鼻息,现已经没气了。
马车上,坐在副驭位的厉子濯心腹曹安,回头向车里人提醒“大公子,这里毕竟是盛京地界,这样做恐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厉子濯冷哼一声“你听听,他刚刚称我那好弟弟什么?小王爷!”
曹安自然知道这是大公子的逆鳞。想当年于侧妃诞下了大公子,王爷有心将侧妃扶正,给大公子一个嫡长子的身份。
奈何盛京城的这位万岁爷突然心血来潮下旨赐婚,将自己的亲妹妹昭蕙公主许配给了王爷。
从此便断了于侧妃的封妃之路,也断了大公子成为嫡子的龚爵之路。
厉卿臣被立为世子后,许多人明里暗里都爱敬称他一声“小王爷”,可这三个字却如针芒一样刺在于侧妃和大公子的心窝子上!
在谯川时,为了这样的忌讳大公子已处置过数人,连王爷也心中有愧,不忍心责怪他。可如今是在盛京,不是谯川。
大抵是看出曹安的忧心忡忡,厉子濯无所谓的安抚一句“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人死在王府门口,我那好弟弟自会为我擦干净屁股。”
……
日轮正午,根根金线刺穿云翳,纵横交错的射在琉璃瓦上,将大邺宫的宫殿衬得愈崔嵬壮丽。
厉卿臣正往天禄阁的方向去,这个时辰圣上应当刚刚用完午膳,会在天禄阁小坐半个时辰消食,然后再去午憩。
可当他乘着辇车快行到天禄阁时,却看到了迎面行来的另一乘轿辇,上面坐着盛公。
盛公年迈,入宫出宫时皆依特例,可如皇子亲王一般乘轿辇。
二人均未下车,隔空颔见礼后便擦肩而过。
到了天禄阁前,厉卿臣未急着觐见陛下,而是先找相熟的小公公问了一句“方才盛公可是来面圣了?”
“回小王爷,盛公是来过,只是圣上未见他。”
“为何?”
那小公公谨慎的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才悄声提醒“圣公是为了给卫家求情来的,陛下这会儿不想见。”
厉卿臣了然的点了点头,而后未行觐见,而是原路折回,又出了宫。
既然圣上连盛公的求情都不愿意听,自然也听不进去旁人的求情,那他觐见也是徒惹圣怒。倒不如暂时隐藏他与卫家人的关系,暗中行事才更不容易引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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