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廓的天穹上繁星如雨,皎月如洗。
卫菽晚被一双大掌抵在冰凉的石壁上,怔怔看着面前的厉卿臣。清辉铺在他的眼底,她竟一时分不清是这月色更凉,还是他的目光更凉。
其实厉卿臣并没有用多大的力道,就这么不轻不重的给她一个证明——他或许不是君子,但也绝非小人,若真有意占她便宜,她逃不掉。
卫菽晚紧抿着唇,心下一股说不出的委屈,尤其是后背上还有跳车滚落山坡时的一大片擦伤。她看不见都知肯定出血了,此时再被那粗砺的石头一硌,便似无数把淬了冰的针芒深深刺进皮肉里。
“唔——”她眉眼皱起,出一声闷哼。
厉卿臣的手瞬时便从她的肩膀上移开了,薄凉的眼底也有了两分在意“你身上有伤?”
卫菽晚抿着嘴不说话,一副还在同他置气的样子,厉卿臣也不由着她,将她身子轻轻一拉,便看到她的背后渗出的点点血迹,那些鲜红的斑点在淡鹅黄的裙子上格外打眼。
厉卿臣看着她的脸,眼底带了几分情绪,似是责怪她有伤为何不早说,偏要同他为了一些不打紧的事打嘴皮子官司。
不过这责怪之意也只是一掠而过,厉卿臣从袖中掏出一个白瓷的小葫芦瓶递给卫菽晚“上药。”
“无碍,等回去了再包扎便是。”卫菽晚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厉卿臣不由分说,将瓷瓶强行塞进她的手掌心里,“总要先止了血才行!”
说完这话,厉卿臣便自觉的走开几步,转身背对着卫菽晚。
卫菽晚还在迟疑,就听厉卿臣又跟着说了句“若是需要帮忙就说话,不必不好意思。”
“不用,我自己可以!”
这回卫菽晚不敢再犹豫了,也转过身去背对着厉卿臣,而后掀开后领缘,将瓶子里的药粉一点一点洒了进去。
她能感觉到淡淡的痛意,知道那些止血药已经覆盖了伤处,便将衣裳重新整好。
“好了。”
她话音落了须臾,厉卿臣才转回身来,看她不像有大碍的样子,便道“下山吧。”
卫菽晚点了点头。
厉卿臣携着她一路驭风而行,穿梭于山林间,对于这种感觉卫菽晚已不再陌生。过去被他携着如此时,她心里只有紧张害怕,今次却不同了,她放松下来认真体会着这种奇妙的感觉,竟有些享受夜风的清凉。
厉卿臣的手掌也刻意避开了她的伤处,并不会让她有不舒服之感。
快到山门时,厉卿臣提前放开了卫菽晚,压低了声量提醒“马车就在山下,不过前面还有个山贼的哨岗,我们尽量不要被现。”
“知道了。”卫菽晚也放轻了步子,跟在厉卿臣身后蹑手蹑脚的下山。
走了几步,她便看到那处哨岗,且越看越熟悉……这不就是昨晚她误打误撞被抓的那处?
且再看哨岗上面,那个叫小五子的讨厌鬼就在上面!
卫菽晚四下看了看,现这处除了小五子并没其它人,若她想报一下仇想来也不会招惹什么麻烦。
是故她随手捡起个小石头,就朝着那哨岗砸了过去!
她小时便跟着父亲打过鸟,手里还是有一点准头的,这石头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小五子的后脑上,登时响起一声痛呼“哎哟!”